39、北极资源开发与可持续发展的困境与探索

北极资源开发与可持续发展的困境与探索

1. “多重压力”理念

可持续发展是一个规范性概念，对其进行反思性理解对于我们的多个研究问题和实现长期目标至关重要。否则，我们无法评估资源开采对社区和环境的影响，也难以评估向开采后未来转型的机会。在研究过程中，我们对“最佳实践”这一概念产生了怀疑，因为它与运营可行性密切相关，若不深入分析应优先考虑的价值观和利益，就难以进行讨论。

“多重压力”这一概念在我们的研究中逐渐凸显其重要性。它最初是对土地和资源多种利用形式共存及其相互作用导致竞争和风险增加的一种简略表述，其根源可追溯到生态学领域。在北极地区，新的采掘业、基础设施建设以及旅游业的发展，都对现有的驯鹿牧场造成了越来越大的压力，加剧了土地使用冲突。

在瑞典北部基律纳地区的实地研究表明，当地社区，尤其是驯鹿放牧社区，难以承受和适应多年来不断增加的压力。这些压力包括气候变化、土地使用变化和政策调整，它们相互影响、相互强化。例如，森林公司的大规模砍伐减少了驯鹿的地衣食物来源，采矿项目的领土扩张也对驯鹿放牧造成了干扰。此外，驯鹿牧民参与共同决策也面临很大压力，因为他们很难离开偏远的牧场去参加会议。

我们的研究证实了多重压力的存在，并为北极地区的陆地和社会状况提供了新的实证数据。同时，这一证据也引发了对自20世纪70、80年代以来所谓“标准可持续发展制度”的另一重要支柱——社会和环境影响评估的反思。目前，北极地区的影响评估往往是针对具体项目的，且倾向于关注与社区利益无关的话题，很少考虑多重压力的影响。这导致了这些影响往往被忽视，即使已知也无人负责。

越来越多的北极资源开采地区的利益相关者意识到这些评估过程的不足，认为应该使其更符合可持续发展的现实。我们的研究成果对环境影响评估提出了批评，并支持以土著居民为主导的知识收集过程。为了使环境影响评估在社会、政治和科学上更具合法性，它至少应该反映多重压力对土著权利和可持续发展目标的现实和潜在影响。

以下是多重压力的主要来源和影响：
|压力来源|具体影响|
| ---- | ---- |
|气候变化|影响驯鹿放牧的生态系统服务和人类资源利用模式|
|土地使用变化|减少驯鹿的食物来源，加剧土地使用冲突|
|政策调整|影响驯鹿牧民的决策参与和生活方式|

多重压力的形成过程可以用以下mermaid流程图表示：

graph LR
    A[气候变化] --> B(多重压力)
    C[土地使用变化] --> B
    D[政策调整] --> B
    B --> E(影响驯鹿和牧民)
    B --> F(加剧土地使用冲突)
    B --> G(影响环境影响评估)

2. “最佳实践”面临的挑战

基于研究的政策理念认为，研究成果应指导决策并改进实践，学者应能够提出“最佳实践”。然而，在现实中，这一目标的实现面临很大困难。以我们在“多重压力”方面的研究为例，我们进行了大量的社区参与式研究，包括与科学家、学者、土著/当地居民以及政府和企业代表的合作。我们收集了各种数据，包括社区知识、放牧数据、水文和气候监测数据等，以描述和理解多重压力，并对影响评估提出改进建议。

尽管我们取得了很多研究成果，但政策方面的兴趣仍然有限。这是因为经济和政治利益的规模和影响力很大，特别是在北极地区，其地缘政治重要性使得权力平衡的转变非常缓慢。虽然近年来一些法院案件给予了土著居民更多的优先权，但采矿公司很少因侵犯土著人权而被禁止活动。

目前的“标准可持续发展制度”以可持续发展为核心，环境影响评估是其早期采用的工具。最佳实践与“基准测试”、“治理”和“生态系统服务”等概念相关联，成为20世纪最后二十年目标导向政策的一部分。然而，这些政策概念的规范性表述较弱，往往默认资源开采不应受到阻碍，而是在必要时进行调整或限制。

过去，北极资源开采的治理结构主要关注如何促进开采增长，而在过去半个世纪，随着新自由主义治理方案的出现，出现了更多的限制和更谨慎的指导。这两者相互影响，一方面是对环境和气候问题以及土著社区未来的关注，另一方面是对经济利益和国家利益的追求。

在土著权利方面，虽然国际条约和国家立法已经承认了土著人民对自然资源的权利，但不平衡的权力关系和薄弱的决策过程使得这些权利难以得到充分保障。跨国公司在资源开采中不仅追求利润，还对受影响的社区负有责任，但国家和企业往往相互推诿对土著权利的保护责任，导致北极治理出现了差距。

以下是我们研究工作的主要内容：
1. 社区参与式研究：与各方合作，共同开展研究项目。
2. 数据收集：包括社区知识、放牧数据、水文和气候监测数据等。
3. 影响评估改进：提出早期让土著社区参与和将影响评估过程控制权从公司转移到公共当局等建议。

北极资源开采治理的发展历程可以用以下表格表示：
|时间阶段|治理特点|
| ---- | ---- |
|过去|主要关注促进资源开采增长|
|过去半个世纪|出现限制和更谨慎的指导，与新自由主义治理方案相互影响|

北极资源开采治理的权力关系可以用以下mermaid流程图表示：

graph LR
    A[国家] --> B(资源开采治理)
    C[企业] --> B
    D[土著社区] --> B
    B --> E(权力平衡)
    E --> F(影响资源开采和可持续发展)

北极资源开发与可持续发展的困境与探索

3. 资源开采场地的再利用

采矿业的“繁荣 - 萧条”特性是可持续发展困境的核心所在。21世纪初，受东亚等地的高需求和全球市场金属价格上涨的推动，北极地区经历了一场全球矿业繁荣。然而，在随后的十年里，繁荣转变为萧条，一些备受瞩目的矿业项目，如瑞典的考尼斯瓦拉矿、挪威的瑟瓦兰格矿和格陵兰努克峡湾的伊苏阿项目纷纷关闭。尽管部分项目后来重启，但这表明所有矿山最终都会走向尽头，届时会留下环境、社会和文化的影响。

REXSAC研究人员在瑞典的诺塔宁以及格陵兰的约斯瓦和伊维图特的详细研究表明，废石和尾矿对水和土壤产生了广泛且深远的影响。旧矿场留下了大量的技术和文化遗产，包括矿石破碎机、选矿厂、运输基础设施、住房单元和服务设施等。这些遗迹见证了北极地区融入区域和全球经济体系的过程，以及土著和非土著社区与矿业的共同经历。

对于这些开采遗产的处理，引发了广泛的讨论，主要有以下几种方向：
- 环境修复与野化 ：这是恢复因开采而改变的景观的一种实践，它不仅是一个应用生态学问题，更是一个涉及不同参与者做出选择的政治、社会和文化过程。目前在北极地区，这一方法仍处于探索阶段，需要平衡生态和环境专业知识与当地社区的期望，重新审视现有的修复期望，以更好地服务于社区。
- 遗产保护与再利用项目 ：这些项目旨在实现经济多元化和生计转型，例如在格陵兰和斯瓦尔巴群岛的一些俄罗斯和挪威矿场，通过发展旅游业或其他体验产业，将废弃的“鬼城”和“僵尸矿”重新利用。然而，这些项目也面临一些问题，如谁的历史叙述和理解会占据主导地位，以及如何处理矿业历史中相互矛盾的经历等。

处理方向	具体内容	面临问题
环境修复与野化	恢复开采改变的景观，涉及多方面过程	平衡专业知识与当地期望，重新审视修复期望
遗产保护与再利用项目	发展旅游等产业，实现经济转型	历史叙述主导权和矛盾经历处理

资源开采场地再利用的流程可以用以下mermaid流程图表示：

graph LR
    A[关闭矿山] --> B(留下遗产)
    B --> C[环境修复与野化]
    B --> D[遗产保护与再利用项目]
    C --> E(平衡专业与当地期望)
    D --> F(解决历史叙述问题)
    E --> G(实现可持续发展)
    F --> G

4. 可持续发展困境与未来探索

我们的研究揭示了北极地区可持续发展面临的困境。资源开采公司与土著社区之间的关系既相互依赖又充满紧张。公司有时会利用当地社区的劳动力和服务，但也经常引发紧张局势。在资源开采与可持续发展的平衡方面，我们尚未找到有效的实践方法。

当地社区对开采后未来的理想期望与现实之间存在差距，这反映出他们对转型过程缺乏信任。为了推动可持续发展，我们认为可以开展更多应用项目和实验，让开采公司、地方政府和当地居民共同参与。如果能展示出“良好实践”，自下而上的运动可能会为资源开采实践设定新的标准。

然而，目前的立法并未对此作出要求，而且要让开采公司接受更多责任和可能降低的盈利能力并非易事。这需要我们进一步探索如何在经济利益和可持续发展目标之间找到平衡，以实现北极地区的长期稳定发展。

以下是北极资源开发与可持续发展面临的主要问题和潜在解决方案：
1. 主要问题
- 采矿业的“繁荣 - 萧条”特性带来环境和社会影响。
- 环境影响评估忽视多重压力，对社区利益考虑不足。
- 土著权利难以得到充分保障，治理存在差距。
- 资源开采与可持续发展的平衡实践缺乏。
2. 潜在解决方案
- 开展环境修复与野化，处理开采遗产。
- 改进环境影响评估，反映多重压力的影响。
- 加强对土著权利的保护，明确各方责任。
- 开展应用项目和实验，推动自下而上的变革。

北极资源开发与可持续发展的困境和解决方案关系可以用以下mermaid流程图表示：

graph LR
    A[主要问题] --> B(潜在解决方案)
    A1[采矿业特性影响] --> A
    A2[影响评估不足] --> A
    A3[土著权利保障难] --> A
    A4[平衡实践缺乏] --> A
    B1[处理开采遗产] --> B
    B2[改进影响评估] --> B
    B3[保护土著权利] --> B
    B4[推动自下而上变革] --> B
    B --> C(实现可持续发展)

总之，北极地区的资源开发与可持续发展是一个复杂且具有挑战性的问题。我们需要综合考虑经济、社会、环境和文化等多方面因素，通过不断的研究和实践探索，找到适合北极地区的可持续发展路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