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机器学习究竟是何种学习方式？

机器学习究竟是何种学习方式？

引言

康德在 1803 年的教育学讲座开篇就提出“人类是唯一必须接受教育的生物”。他认为人类本性不确定，需要关怀、纪律和教导，只有发展出“第二本性”，才能充分发挥潜力。如今，我们习惯用“后天培养与先天本性”的争论来理解人类发展的不确定性，而启蒙哲学似乎已预示了这种二分法。康德虽未预见人类会创造出能自主学习的人造实体，但如果他能预见，或许会认为这些实体也需像人类一样接受教育。

在当代机器学习视角下，学习机器需要“教育”这一观点看似奇怪，但实际上在人工智能诞生之初就已存在。1948 年，艾伦·图灵在《智能机器》（该论文直至 20 世纪 60 年代末才发表）中指出，机器学习和人类学习一样，必然涉及教师、同伴和更大社群等社会角色。他以大学毕业生为例，说明毕业生经过二十多年与人类的接触，其行为模式不断被塑造，老师也有意改变这些模式，最终大脑中形成大量标准程序，这些程序为整个社群所知，毕业生能够尝试新的程序组合、进行细微调整并以新方式应用。

然而，当代机器学习方法（包括 21 世纪复兴的深度学习）几乎遗忘或忽视了图灵所理解的学习的社会和情境本质。我们认为需要建立机器学习的社会理论，即一种解释人造“学习”过程的交互基础和动态的理论，即便对于那些被认为是“无监督”的学习过程。但在构建这一理论时，不能简单地将“社会”视为与“技术”相对且无需进一步阐释的术语，否则会重蹈文化与技术领域长期存在且在哲学上有问题的对立覆辙。我们的目标并非仅仅证明算法学习的模型带有设计者和训练者的印记，也不是声称打开算法“黑箱”就能揭示其操作中嵌入的社会规范。我们关注的是机器学习行为如何作为一种社会可识别的活动形式展开、发展意义和目的。

机器学习与人类学习理论的简要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