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语言教学中全身反应法（TPR）的运用指南

语言教学中全身反应法（TPR）的运用指南

1. TPR的适用情况与特点

在语言教学中，曾经会在所有初级语言课程开始时采用几周的全身反应法（TPR）。不过，在中学和高中的外语课程里，若可以使用翻译教学，那么尽早引入故事教学会更有效率。通常将TPR阶段限制在第一节课或前两到三节课，但在某些特定情况下，仍主张延长TPR的使用时间。

TPR适用于那些无需翻译就能通过动作示范轻松理解的词汇。与手势不同，TPR能引发全身的实际反应，而手势只是代表单词或短语及其含义的符号。采用TPR教学的一大优势在于能够更快地教授更多词汇，在正常的一节课时间里，能教授10到20个单词，而使用TPR故事教学法（TPRS）教授相同数量的单词则可能需要一周时间。建议在开始使用TPRS之前，先用TPR教授大约50到100个高频且可通过动作示范教学的词汇。例如在第一天的课程中，可以教授以下词汇：
- Stand up, sit down, fast, slowly
- walk, jump, stop
- raise/lift, lower, your hand, your leg
- turn around, scream/yell, look at

2. 课程首日安排

在课程的第一天，要向学生说明：“今年你们将用一种特殊的方法学习一门新语言，这对你们来说并不难。你们只需跟着我做就行。首先，我会发出指令，你们和我一起执行这些指令；接着，我发出指令，你们执行，而我不做动作；有时我发出指令，但做出错误的动作，记住要按我说的做，而非按我做的做，因为我可能会故意误导你们。在开始之前，我要说明一下课堂规则。”
规则如下：
1. 不要说英语（或学生的母语）。实际上，在最初的几周里，他们根本不需要说太多话。可以教给他们一个手势，让他们在希望你重复指令时使用，而无需用英语告诉你。比如，学生可以转动食指来表示希望你重复指令。这条规则仅适用于学生，不适用于老师，并且存在一些例外情况。快速评估学生是否掌握特定词汇的方法之一是要求他们进行快速翻译。此外，如果学生迫切需要表达或了解某些内容，可以举手请求用英语发言。
2. 执行所听到的指令。

一旦确立了这些基本规则，在高中或中学课堂中，始终如一地执行这些规则尤为重要。在开始正式授课前，可以告知学生本节课要学习的内容，并承诺他们在课程结束时将理解所有内容。具体做法是，以正常语速说出几个包含本节课词汇的指令，学生通常会难以置信，但在课程结束时，再次给出相同的指令，就能向他们证明他们确实学到了预期的内容。

3. 第一节课的教学

课程开始时，先从三个单词入手，先说出一个单词（在教授某些语言时，可能是一个短语），然后自己做出相应的动作：
- stand up（自己站起来，并示意学生也站起来）
- walk（自己走起来，并确保全班同学都在走）
- sit down（自己坐下，其他同学也会跟着坐下）

在练习“stand up”“walk”和“sit down”三到四次后，再次说“stand up”，但这次自己先不站起来，等到全班同学都完成动作后再行动。通过延迟自己的动作，可以了解学生是否真正掌握了这些词汇，这是评估学生对新知识掌握情况的第一步。从这一点开始，就可以同时进行新内容的练习和评估。

4. 持续的听力理解检查

成为优秀TPR教师的关键在于时刻牢记持续检查学生的听力理解情况。这一点至关重要，因为在整个课程中，必须确保每个学生几乎理解课堂上的所有内容。那些理解困难的学生可能会迷失方向，感到困惑，进而在心理上放弃学习这门语言。一般的教学流程是：
1. 教学
2. 检查

当发现学生反应良好时，可以继续发出指令，但不再进行示范动作。如果老师对每个指令都进行示范，学生可能会盲目模仿老师的动作。不进行示范，老师就能观察到学生对指令的反应速度。有些老师可能会在短时间内教授大量新单词，并认为学生都掌握了这些单词，但实际上，学生需要大量的练习和检查才能真正掌握。因此，在全班一起练习前三个单词一段时间后，必须对个别学生进行听力检查。要检查那些学习进度较慢的学生，而不是学习较快的学生，因为学习快的学生通常能轻松掌握新内容。

检查听力理解的方法有多种：
1. 发出指令后，延迟自己的动作，直到全班或某个学生完成动作。这种方法在每组三个新单词呈现后不久使用。
2. 发出指令，让全班或学生执行，自己不做示范动作。
3. 发出指令，自己做出不同的动作，观察学生的反应。
4. 说出目标语言的词汇，让全班或学生用母语进行快速口头翻译。这是检查理解情况最可靠的方法。例如，教英语为母语的学生西班牙语时，说“camina”，学生应回答“walk”。

以下是教学流程的mermaid流程图：

graph LR
    A[开始课程] --> B[说明规则]
    B --> C[告知学习内容]
    C --> D[教授三个单词并示范]
    D --> E[多次练习三个单词]
    E --> F[延迟动作评估]
    F --> G[持续听力理解检查]
    G --> H{学生反应良好?}
    H -- 是 --> I[继续发指令不示范]
    H -- 否 --> D
    I --> J[练习新单词并组合使用]
    J --> K[检查个别学生]
    K --> L{学生掌握?}
    L -- 是 --> M[增加新单词]
    L -- 否 --> N[针对性练习]
    N --> K

5. 拓展词汇教学

当感觉学生掌握了前三个单词后，就可以引入下一组三个单词，例如“jump”“fast”和“slowly”。引入“fast”和“slowly”是为了让学习过程更加生动有趣，因为可以将它们与各种动词结合使用，如“walk fast”“walk slowly”等。练习完这三个新单词后，就有六个单词可供练习，可以将它们组合成新颖的指令，并改变指令的顺序，如“Stand up slowly.”“Jump fast.”等。

在示范新单词两到三次后，可以故意在示范中犯错。比如，告诉学生触摸鼻子，而自己却触摸嘴巴。当部分学生跟着触摸嘴巴时，用目标语言说：“No, I said to touch your nose.”这能教导学生按指令行事，而非模仿老师的动作，同时为课堂增添趣味性。

重要的是避免形成可预测的模式。例如，不要总是在学生坐下时让他们站起来，要让学生保持警觉，可以在他们已经站着时让他们站起来，或者在他们坐着时让他们行走或跳跃。当学生对指令没有反应时，要进行示范。比如，学生都坐着时，让他们坐下，可以稍微站起来再坐下，向学生展示确切的动作。

当学生掌握了前六个单词后，再引入三个新单词，并练习所有九个单词。一般的教学步骤如下：
1. 说出并示范三个新单词：
- 正确示范每个新单词至少两到三次。
- 故意在示范中犯错。
- 开始延迟示范动作。
- 当认为学生掌握了这些单词后，停止示范。
2. 练习这三个单词，直到全班能毫不犹豫地以任何顺序对其做出身体反应。在练习过程中：
- 先进行集体练习，再进行个别检查。当感觉全班都掌握了这些单词后，对个别学生发出指令，快速检查全班是否真正掌握了这些单词。
- 注意不要检查成绩最好的学生，检查的目的是找出全班尚未掌握的单词，学习进度较慢的学生能提供所需的信息，以便针对这些单词进行集体练习。
- 关注学生的反应时间。如果学生不能立即做出反应，说明他们需要更多的练习。
3. 将这三个新单词与之前学过的所有单词组合起来，进行各种组合练习。在练习时，要遵循上述步骤中的要点。

随着教学的推进，很快就可以将新的词汇与已熟悉的词汇组合在指令中。例如，当引入“run”这个单词后，可以使用以下指令：
- Run to the window.
- Run and cry.
- Run and catch the ball.
- Run on the ceiling.

以下是单词教学步骤的表格总结：
|步骤|内容|
| ---- | ---- |
|1|说出并示范三个新单词，包括正确示范、故意犯错、延迟示范和停止示范|
|2|集体练习和个别检查，关注反应时间|
|3|组合新旧单词进行练习|

语言教学中全身反应法（TPR）的运用指南

6. 了解学生的练习需求

学生大多可以通过哑剧形式完成各种动作，要激发他们的想象力，让他们时刻保持警觉，猜不到接下来会有什么指令。还可以给出一些陈述让学生执行，比如“Your hand jumps. Your hand runs backwards.”。当教授像“hand”“mouth”“eye”“nose”“hair”等具体名词，或者“door”“tomato”“juice”等物品名词时，会发现通过TPR教学这些单词非常容易，例如“Walk to the door. Touch your mouth. Kiss your hand. Throw the tomato. Drink the juice.”。

在TPR和TPRS教学中，关键是要找出学生的薄弱点，这样就能明确练习的方向。当发现学生无法执行某个指令时，要回到全班一起练习。学生无法执行指令可能是因为不认识词汇、语言说得太快或者不理解语言的语境。注意到学生无法执行指令是非常重要的，因为这能让你知道他们需要练习什么，这也是合理利用课堂时间的关键。要针对学生不熟悉的内容进行练习，练习之后再回到该学生那里，看他是否掌握了之前不会的内容，这也向学生传达了你对他们的高期望。

练习时要始终与全班一起进行，并检查个别学生，也可以检查小组，增加练习的多样性。可以通过示意一排或半排学生对指令做出反应，不断改变响应指令的小组规模，这样既能让学生有休息时间，也有助于巩固一些学生不太确定的单词，他们可以通过观察其他同学的身体反应来学习。

7. 找到教学的突破点

找到学生的突破点是教学的关键，可以通过“提高难度”来实现。一种方法是在单句指令和链式指令之间交替使用。链式指令对学生来说更具挑战性，与单句指令听起来完全不同。不断在两者之间切换，学生很可能会受到挑战。当学生无法完成链式指令时，要回到单句指令进行练习。

以下是单句指令和链式指令的使用说明：
- 单句指令 ：单句指令就是一个句子，说完后稍作停顿，让全班或个别学生执行。如果是针对全班，说“Touch your nose”，等全班完成动作后再进行下一个指令。如果单词列表上有标记的“难词”，可以对每个单词进行练习。几分钟后，可以针对个别学生，逐个说出以下句子：
- Stand up.
- Grab a knife.
- Put it on your nose.
- Laugh at the door.
- Put the knife on your elbow.
- Put the knife on your bellybutton and cry.

在这个过程中，目的不是教单词，而是以有趣的方式练习单词。所以不进行指令示范，只有当学生完全没有反应或做出错误的身体反应时，才通过示范向学生透露单词的意思。

• 链式指令 ：链式指令是三到四个一组的指令。在说指令之前，要告诉全班或示意他们等到你给出所有指令后再行动。例如：
  • Stand up, jump twice, touch your nose and sit down.
  • Raise your right hand, put it down, lift your head and laugh.
  • Touch your nose and your hair and put your head on the desk.

以下是链式指令的教学小贴士：
- 告诉学生在脑海中想象指令的画面，并按照画面执行。如果学生专注于视觉图像，在TPR教学中会更成功。比如有人在学习法语时，一开始很难执行老师的指令，直到老师让他用画面思考，他就能想象出动作并执行脑海中的画面，而不再关注外语本身。
- 在向全班和个别学生发出链式指令之间交替进行。
- 让学生有一个表示理解的信号。例如，当说“Stand up, jump, walk forward and sit down”时，理解的学生可以举手。任何清晰的信号都可以，比如有的老师让学生将右手握拳放在左手上表示理解了链式指令。一旦有学生给出理解的信号，老师就可以叫其中一个学生来执行指令。

8. 运用新颖指令

运用新颖指令是找出学生薄弱点的另一种方法。新颖指令是学生从未听过的新指令，可以通过两种方式获得新颖指令。一种是将两个已知句子中的两个单词组合成一个新句子。如果学生已经知道“Touch your nose”和“Raise your hand”中的单词，那么“Touch your hand”和“Raise your nose”就是新颖指令。有些新颖指令不一定要实际执行，学生可以假装执行，比如让学生触摸天花板或摘下鼻子扔掉，这种指令能让课堂更有趣。

为了方便使用新颖指令，可以提前写一些笔记。可以制作3英寸x5英寸的卡片，每张卡片写一个新颖指令，并留出空白，在课堂上口头填入各种可能性。例如：
- Put your elbow on the （desk, fish, window, table, orange juice, floor, magazine, house, clock, egg, dog, etc.）
- Your hand runs on （your chair, my arm, the door, her foot, your mouth, the table, John’s hair, etc.）
- Your _ jumps on your _（mouth/stomach, belly button/leg, tongue/head, eye/book, etc. - be careful!）

新颖指令可以用于大多数名词，例如：
|名词|新颖指令示例|
| ---- | ---- |
|apple|Pick up the apple and put it on your head. Throw the apple up and catch it. Put the apple on your nose and laugh. The apple runs around your ear.|
|chair|Sit on the chair and cry. The chair jumps quickly. Touch the chair with your nose. Put your left knee on the chair.|
|window|Look at the window. Point to the window with your left hand and to the door with your right hand. Grab a big elephant and throw it at the window.|
|ceiling|Touch the ceiling with the book. Laugh at the ceiling. Look at the ceiling and don’t laugh.|

对个别学生使用新颖指令可以增加课堂的趣味性。可以让学生做一些不寻常的事情，比如让学生用鼻子推地上的铅笔、像猫一样走路或像超人一样跳跃。还可以让高中生互相浪漫地唱歌，比如让一个男孩站起来走到女孩面前，握住她的手，假装送她一朵花，看着她的眼睛并唱一首在课堂上学过的歌。各种不寻常的活动能让课堂充满活力，学生就不会打瞌睡。

9. 词汇测试

当学生看起来掌握了单词后，可以进行翻译测试。让学生看到目标语言的单词，然后用英语写出定义。第一次测试的结果非常重要，它能告诉你教学进度是否合适。通常希望90%的学生能达到90%或更高的正确率，一个现实的目标是让80%的学生达到80%或更高的正确率，如果是第一次教学，70%的学生达到70%或更高的正确率也是可以接受的。如果测试结果低于这个标准，可能需要回去重新教授测试中最常出错的单词。

如果学生对某些单词有困难，可以给他们一些联想或其他记忆方法，然后针对性地进行练习。测试应该是不预先通知的，这样才能了解学生是否长期掌握了单词。如果学生在前一天晚上学习，你只能知道他们学习得有多好。不预先通知的测试是教学的关键，也是TPR和TPRS教师必须采用的方法。

查看学生错过的单词能让你知道自己作为老师的不足之处，这样你就能注意到这些单词，并在明年教得更好。还应该在后续的课程中循环使用这些单词，让学生长期更好地学习它们。

10. 课堂规则执行系统

为了确保课堂规则的执行，可以采用一个系统。以“pay me”系统为例（在西班牙语中是“pagame”，法语中是“paye - moi”，德语中是“bezahl !”），学生一开始有100%的参与成绩，占总成绩的25%。学生必须看起来投入，并在被用目标语言提问时用目标语言回答。如果用英语（或母语）说话或不参与课堂，就会得到一个“pay - me”，这会扣除他们九周参与成绩的5%。学生可以通过以下两种方式弥补：
1. 可以获得四个“免费”的“pay - me”，用两张贺卡弥补两个，用两个非金钱礼物（如握手）弥补另外两个，这能解决大多数学生的问题。
2. 在弥补完四个免费的之后，他们可以用目标语言写一篇100字的短文来弥补一个，每周最多可以弥补两个。

记录每个违规行为很容易，如果学生说母语，只需用目标语言说“pay me”，然后在他的名字旁边打个勾。当学生有十个“pay - me”时，要和他谈话，告诉他需要弥补分数，这能让学生知道自己需要改变。如果学生在得到“pay - me”时顶嘴，只需说“Make it up”，然后立即回到课堂。要强调弥补“pay - me”，之后告诉学生你希望他在课堂上取得成功，让他知道弥补分数并不难，而且对他的成绩有很大帮助，这能传达你对他的关心，也让他明白要参与课堂，不要说英语。如果学生不在乎自己的成绩，继续得到“pay - me”，可以打电话给家长或向辅导员提交转介。在年初会发出家长信，解释学生在语言课上的评分方式，这样能得到家长的支持。

以下是教学过程的总结mermaid流程图：

graph LR
    A[开始TPR教学] --> B[设定课堂规则]
    B --> C[第一节课教学]
    C --> D[持续听力理解检查]
    D --> E[拓展词汇教学]
    E --> F[了解学生练习需求]
    F --> G[找到教学突破点]
    G --> H[运用新颖指令]
    H --> I[词汇测试]
    I --> J{测试结果达标?}
    J -- 是 --> K[继续教学]
    J -- 否 --> L[重新教授易错单词]
    L --> E
    K --> M[维持课堂规则执行]
    M --> N[持续教学循环]

通过以上全面的TPR教学方法和策略，能够更有效地帮助学生学习语言，提高他们的语言能力和学习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