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斯堪的纳维亚新排版中的功能主义演变

斯堪的纳维亚新排版中的功能主义演变

功能主义与新排版的崛起

20世纪30年代，功能主义成为斯堪的纳维亚占主导地位的现代主义潮流，它广泛渗透，以至于常与现代主义被视为同义词。这一现象很大程度上归功于1930年斯德哥尔摩展览的巨大成功，该展览吸引了多达400万游客，当时斯德哥尔摩人口仅50多万，瑞典全国人口也才600多万。

这次展览的平面形象被描述为“新排版的壮丽宣传”，让许多普通瑞典人首次接触到这种新风格。展览总负责人格雷戈尔·保尔森委托布罗德纳·拉格斯特伦制作平面材料，使新排版不再只是印刷商讨论的话题，开始获得商业应用。

斯德哥尔摩展览以多种方式影响了排版发展，有时这些影响还相互冲突。在设计的其他领域，展览的成功催生了“funkis”时尚，它采用了功能主义的风格特征，但未遵循其基本原则。在排版中，“funkis”的特点是使用视觉手法，如画排版、几何装饰和两端对齐的文本块，而不考虑文本的功能。

展览还改变了新排版辩论的焦点，此前讨论集中在扬·奇肖尔德《基本排版》宣言中定义的新排版形式手段的相对优点，现在则转向了功能问题。正如瑞典平面设计师布罗尔·扎克里森在1940年所写：“1930年标志着功能主义观点的突破。目前我们对此达成共识。但当涉及功能本质的定义——其在不同领域的目标时，意见出现了分歧。”

以下是功能主义在排版中的一些重要解读：
|领域|解读|
| ---- | ---- |
|零活印刷|扬·奇肖尔德在哥本哈根三次讲座及《排版设计》一书中展示的新排版版本，被丹麦的亨利·泰尔斯等人视为真正功能性排版的范例，因为它消除了与“funkis”相关的“误解”。|
|书籍设计|北欧凹版印刷公司的安德斯·比洛受到启发，开发出一种与雇主专长的凹版印刷工艺相适应的摄影插图书籍风格。|
|丹麦建筑领域|建筑师斯蒂恩·艾勒·拉斯穆森制作的书籍设计受后来被称为功能传统的影响，即识别和再利用过去物品中的功能形式。|

功能主义这一术语的引入，让偏好传统排版的从业者无需再为“旧”排版对抗新排版，而是将其实践元素重新塑造为对现代“真正”功能性排版的积极贡献。在这些从业者手中，“功能”和“功能主义者”等术语成为一种驯化策略。

从元素主义到功能主义

“功能主义”一词由乌诺·阿伦1925年的开创性文章《断裂》引入瑞典建筑辩论。该文章将勒·柯布西耶的“新精神馆”作为1925年巴黎博览会的亮点，为瑞典建筑师树立了榜样。然而，几年后拉格斯特伦发出“警告”时，并未将新排版描述为功能主义，而是使用了“元素排版”“新设计”“新风格”和“新排版”等术语。

在斯堪的纳维亚，与排版相关的功能主义首次提及是由斯德哥尔摩展览的广告主管埃纳尔·伦宁做出的。他在对1928年科隆国际新闻展览《Pressa》的评论中，将“所谓的元素排版”描述为与建筑中现代“功能主义”类似的现象。

虽然功能主义和新排版被视为两个独立的运动，但它们之间存在联系。1927年1月，挪威建筑杂志《Byggekunst》的封面设计从庄重的居中设计，转变为具有扬·奇肖尔德《基本排版》宣言中定义的新排版形式特征的设计：不对称构图、逻辑意义层次、无衬线字体和摄影插图。该期封面的一些广告呈倾斜设置，当期头条新闻是挪威第一座功能主义建筑——拉尔斯·巴克的餐厅Skansen竣工。不过，《Byggekunst》的重新设计在当时未得到印刷行业媒体的评论。

在瑞典，功能主义最初与新排版并不一致。1929年《瑞典手工艺与设计协会杂志》的重新设计就体现了这一点，它放弃了新古典主义外观，采用了另一种居中设计，虽未符合新排版的形式特征，但被认为适合功能主义杂志。安德斯·比洛认为所选字体合适，因为它首次出现在工业革命时期，他认为这个时期与当下对无装饰理性形式的偏好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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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元素主义] --> B[功能主义引入建筑辩论]
    B --> C[功能主义与新排版初步关联]
    C --> D[功能主义与新排版在不同杂志体现]

斯德哥尔摩展览1930：功能主义排版的催化剂

斯德哥尔摩展览1930在规划初期就明确将成为艺术和设计中功能主义的体现。1928年10月25日，展览总负责人兼瑞典手工艺与设计协会主席格雷戈尔·保尔森首次公开宣布展览计划，他个人支持功能主义，并表示展览受其影响既可取又可能。

当展览首席建筑师贡纳尔·阿斯普伦德提出一个俏皮的展览设计方案时，保尔森拒绝支持，而是带他参观了欧洲现代主义遗址，包括科隆的《Pressa》展览计划、斯图加特的“住宅”遗迹和布尔诺的当代文化展览。他们还会见了西格弗里德·吉迪恩、约瑟夫·霍夫曼等，虽未见到勒·柯布西耶，但见到了他的表弟兼同事皮埃尔·让纳雷。后来阿斯普伦德提出新方案，保尔森满意地指出它“更明确地体现了功能主义”。

保尔森可能对展览的平面材料采取了类似方法，让从业者负责具体细节，同时确保结果反映展览的功能主义形象。他将新排版视为更广泛功能主义运动的一部分，这在1929年4月瑞典印刷大师协会组织的新排版辩论之夜中明确体现。

展览的宣传册《Stockholmsutställningens Program》封面由布罗德纳·拉格斯特伦设计，采用了雨果·拉格斯特伦改良的新排版形式，文本按功能分为三组，不对称设置，副标题与标题由红色矩形分隔。后续的《Program och Bestämmelser》宣传册，文本分组排列在展览新推出的标志下方，该标志取代了红色矩形，此设计后来成为展览小型出版物封面和大型出版物标题页的模板。

斯德哥尔摩展览1930的标志是建筑师西古尔德·勒韦伦茨设计的一对风格化翅膀。勒韦伦茨还负责展览图形外观的其他元素，如排列贡纳尔·阿斯普伦德醒目的广告桅杆上的标志，设计展览场地使用的字母。这些字母仅为大写，用木头制作，按字母出售给参展商。

勒韦伦茨还设计了展览的两张官方海报，都采用黑白字母搭配亮红色背景，顶部有瑞典国旗的蓝黄条纹。主海报以从左下角到右上角斜排的大阴影数字“1930”为主，较为简洁；特别海报更复杂，有世界地图和斯德哥尔摩地图，标注了展览场地，上方有九幅线条画代表展览的各个部分，用小写无衬线字体标注，还有勒韦伦茨设计的展览标志。

展览的小型印刷品继续采用布罗德纳·拉格斯特伦开发的风格，而后续的大型目录和指南封面与勒韦伦茨的海报和标识密切相关，使用几何无衬线字体“Erbar Grotesk”，多为大写，还创新地使用了摄影，使其外观更接近扬·奇肖尔德《基本排版》宣言中的形式原则。

虽不是斯德哥尔摩展览的官方出版物，但《接受》与展览密切相关。它由参与塑造展览计划和建筑的六人共同撰写，被视为瑞典功能主义意识形态的宣言。其封面设计可能由乌诺·阿伦完成，严格遵循了扬·奇肖尔德《基本排版》宣言中的原则，采用不对称布局、摄影插图、全无衬线字体，作者姓名文本块倾斜以强调并营造紧迫感，标题全小写，大小极端变化以形成对比和逻辑视觉关系。鉴于《接受》对功能主义的重要性及其对奇肖尔德原则的严格遵循，其封面设计是斯堪的纳维亚这两个运动结合的最清晰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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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展览规划] --> B[保尔森支持功能主义]
    B --> C[阿斯普伦德方案调整]
    C --> D[平面材料设计]
    D --> E[标志与海报设计]
    E --> F[印刷品风格演变]
    F --> G[《接受》封面体现功能主义与新排版结合]

从“funkis”到功能排版

斯德哥尔摩展览后，一种流行的新排版形式在斯堪的纳维亚占据主导，主要在零活印刷领域，被称为“funkis”。它是斯堪的纳维亚版的流行现代形式，受字体铸造厂宣传材料影响，扬·奇肖尔德将其标记为“伪构成主义”，认为这是对新排版的误解，只采用了其视觉手段，未理解其基本原则。

致力于功能主义或新排版的人反对“funkis”，因为它对功能主义美学背后的原则理解肤浅。扬·奇肖尔德在哥本哈根讲座后，丹麦排字工人兼职业学校教师亨利·泰尔斯开始推广他所谓的“塑性排版”。这种排版反对他认为的“funkis”形式主义，关注可读性和组织问题，本质上是奇肖尔德在哥本哈根讲座及《排版设计》一书中推广风格的轻微修改版本，也被称为“功能排版”。

“funkis”一词及其含义的变化

“funkis”一词源于瑞典语“funktionalism”（功能主义）。这种缩短单词或短语并添加后缀“–is”的方法是瑞典俚语的常见特征，目的是让长单词和短语听起来不那么正式。其使用可追溯到1925年，但在1930年5月斯德哥尔摩展览开幕后才流行起来，迅速成为描述功能主义和展览本身的流行语。

展览娱乐区的“Funkis”餐厅无疑推动了该词的突然流行，餐厅的大型照明招牌本身就是一件“funkis”排版作品，它不仅使用夸张的字母形式吸引注意力，还通过F的超长手臂和大写S创造出实心矩形形式，实现了几何效果。

起初，“funkis”仅作为功能主义的通俗非正式同义词使用，但很快带有了负面含义。像挪威应用艺术协会秘书兼其杂志《应用艺术》编辑克努特·格雷夫这样有意识形态倾向的评论家认为，“funkis”是功能主义的“扭曲形象”。对他来说，功能主义代表一种新的精神态度，与历史主义决裂，是一种建设性和逻辑性的设计方法，而“funkis”保留了过去的所有不良做法，只是被几何或风格化装饰所掩盖。这种做法令人担忧，因为它可能破坏公众对功能主义“真正”本质的理解。格雷夫的评论针对应用艺术领域，但在印刷和商业艺术领域也有类似观点。1930年7月瑞典印刷大师协会的一次会议上，艺术史学家尼尔斯也表达了类似看法。

总之，斯堪的纳维亚的排版发展在功能主义的影响下经历了从元素主义到功能主义、从“funkis”到功能排版的演变，每个阶段都有其独特的特点和影响因素，这些变化不仅反映了设计理念的转变，也对当时的文化和商业产生了重要影响。

斯堪的纳维亚新排版中的功能主义演变

功能排版的发展与影响

功能排版在斯堪的纳维亚的发展并非一帆风顺，它在与“funkis”的对抗中逐渐明确自身定位。亨利·泰尔斯所倡导的“功能排版”强调可读性和组织性，这一理念在当时的排版领域引起了广泛关注。

在实际应用中，功能排版的特点体现在多个方面。首先，在字体选择上，更倾向于简洁、易读的无衬线字体，避免使用过于复杂或装饰性强的字体，以确保信息能够清晰传达。其次，在排版布局方面，注重逻辑层次和信息的有序组织，避免出现混乱或无序的排版效果。

以下是功能排版与“funkis”排版的对比表格：
|排版类型|字体特点|布局特点|设计理念|
| ---- | ---- | ---- | ---- |
|功能排版|简洁、易读的无衬线字体为主|逻辑层次清晰，信息有序组织|关注可读性和组织性，遵循功能主义原则|
|“funkis”排版|可能使用夸张、装饰性强的字体|视觉效果突出，但可能缺乏逻辑层次|注重形式，对功能主义原则理解肤浅|

功能排版的发展对斯堪的纳维亚的设计行业产生了深远影响。它促使设计师更加注重设计的实用性和功能性，推动了排版设计从追求形式美向追求功能与形式统一的转变。同时，功能排版也为后来的现代排版设计奠定了基础，许多现代排版的原则和方法都可以追溯到这一时期的功能排版实践。

功能主义在不同领域的具体应用

除了排版领域，功能主义在斯堪的纳维亚的其他设计领域也有广泛应用。

在建筑领域，功能主义强调建筑的实用性和功能性，摒弃了传统建筑中的过多装饰。勒·柯布西耶的建筑理念对斯堪的纳维亚的建筑师产生了重要影响，许多建筑作品都体现了功能主义的特点，如注重空间的合理利用、采用简洁的建筑形式等。

在工业设计领域，功能主义同样占据主导地位。产品设计注重产品的使用功能，以满足用户的实际需求为出发点。例如，家具设计更加注重人体工程学原理，使家具更加舒适和实用。

以下是功能主义在不同领域应用的列表：
1. 建筑领域 ：
- 合理利用空间，提高建筑的使用效率。
- 采用简洁的建筑形式，减少不必要的装饰。
- 注重建筑与环境的融合。
2. 工业设计领域 ：
- 以用户需求为导向，设计实用的产品。
- 运用人体工程学原理，提高产品的舒适度。
- 简化产品结构，降低生产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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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功能主义] --> B[排版领域]
    A --> C[建筑领域]
    A --> D[工业设计领域]
    B --> B1[功能排版发展]
    C --> C1[实用建筑设计]
    D --> D1[实用产品设计]

功能主义对斯堪的纳维亚文化的影响

功能主义的兴起不仅改变了斯堪的纳维亚的设计风格，还对当地的文化产生了深远影响。

从文化层面来看，功能主义体现了斯堪的纳维亚人务实、理性的价值观。他们注重实际效果，追求简洁、高效的生活方式。这种价值观在功能主义的设计作品中得到了充分体现，如简洁的建筑、实用的产品等。

功能主义的设计风格也成为了斯堪的纳维亚文化的重要象征之一。斯堪的纳维亚的设计作品以其独特的功能主义风格在国际上享有盛誉，吸引了众多设计师和消费者的关注。这不仅提升了斯堪的纳维亚的文化影响力，也促进了当地设计产业的发展。

在社会层面，功能主义的普及推动了社会的进步和发展。功能主义的设计理念使得产品和建筑更加符合人们的实际需求，提高了人们的生活质量。同时，功能主义也促进了设计行业的专业化和规范化发展，培养了一批优秀的设计师和专业人才。

斯堪的纳维亚功能主义的未来展望

随着时代的发展，斯堪的纳维亚的功能主义也面临着新的挑战和机遇。

在科技飞速发展的今天，新的材料和技术不断涌现，为功能主义的发展提供了更多的可能性。设计师可以利用这些新技术，创造出更加智能化、环保化的设计作品。例如，在建筑领域，可以利用智能技术实现建筑的自动化控制和能源管理；在产品设计领域，可以采用环保材料制作更加可持续的产品。

然而，功能主义也面临着一些挑战。一方面，随着全球化的发展，不同文化之间的交流和融合日益频繁，斯堪的纳维亚的功能主义风格可能会受到其他文化的影响，面临风格多元化的挑战。另一方面，消费者的需求也在不断变化，对设计作品的个性化和情感化需求越来越高，功能主义需要在满足功能需求的同时，更加注重设计的情感表达和个性化体验。

为了应对这些挑战，斯堪的纳维亚的设计师需要不断创新和发展功能主义理念。他们可以在保持功能主义核心原则的基础上，吸收其他文化的优秀元素，丰富功能主义的内涵。同时，设计师也需要更加关注消费者的需求变化，将功能与情感、个性相结合，创造出更加符合时代需求的设计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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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斯堪的纳维亚功能主义] --> B[面临挑战]
    A --> C[发展机遇]
    B --> B1[风格多元化挑战]
    B --> B2[消费者需求变化]
    C --> C1[新技术应用]
    C --> C2[环保与可持续发展]

综上所述，斯堪的纳维亚的功能主义在排版、建筑、工业设计等多个领域都取得了显著成就，对当地的文化和社会产生了深远影响。在未来，功能主义将继续发展和演变，面临新的挑战和机遇。设计师需要不断创新和探索，使功能主义在新时代焕发出新的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