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Sleeping” Myllymäki：先锋电影界的快乐对抗者

“Sleeping” Myllymäki：先锋电影界的快乐对抗者

1. 奇幻科幻与抽象极简之作

Pasi “Sleeping” Myllymäki的地下电影风格多样。他的一些作品将超自然主题融入普通环境，比如以小镇Forssa为背景，把超自然元素从传统的幻觉和魔法更新到科幻领域，像他和Laakkonen在早期UFO电影中署名的“神秘搭车客”“赛璐珞类人”等。这些地下电影也体现了《星球大战》（1977）等当时流行科幻作品的巨大影响，其中一个像素动画甚至名为《沥青芭蕾》（Asfalttibaletti，1980）。

除了这些诙谐的科幻神秘作品，Myllymäki还创作了更抽象和极简的电影，例如《水平》（Horizontal，1979）和《赛璐珞上的五个洞》（Viisi reikää selluloidissa，1980）。《水平》将对一张折叠纸张的形式研究与用原声吉他和磁带录音机制作的嗡嗡声配乐相结合；《赛璐珞上的五个洞》号称提供“电影史上最亮的白色”，展示直接在胶片上刺出的五个洞，并在配乐中搭配相应的枪声音效。这些作品体现了Myllymäki对电影运动图像结构和基本元素的好奇，以及对光、声音和胶片材料组合的探索。

2. 直接且具冲击力的动画风格

Myllymäki大量运用直接动画技术，即直接在胶片上划痕，这是McLaren、Stan Brakhage和Eino Ruutsalo等先锋电影常用的技巧。他以多种方式运用这种在胶片上绘制的技术，有时甚至赋予其主题或叙事意义，而非仅仅是视觉噪音。

• 《如精子般有规律》（Systemaattinen kuin sperma，1982）是一部仅由直接动画组成的超短抽象电影。
• 《安达卢西亚狗屋》（Andalusialainen koirankoppi，1980）中，划痕用于预示和强调运动的方向和强度，呈现出箭头和网格等形式。影片开头，划痕的X标记伴随着定格动画技巧，使一辆汽车消失，仿佛从胶片中被删除。
• 《晴天霹雳》（Salamat iskevät kirkkaalta taivaalta，1981）是Myllymäki最短的电影，展示了一段加速的游泳场景，被胶片上绘制的闪电闪光打断，先是游泳者的衣服和自行车消失，最后游泳者本人也消失了。

有一部颇具争议的电影《涂色书·现在》（Värityskirja. Nyt，1980），影片中一个未知主角为成人杂志的黑白底片上色，随着影片推进，图像变成《花花公子》的裸照，这些照片又被直接在胶片上划痕上色，划痕总是从阴毛开始并迅速扩展到图像的其他部分，配乐结合了毡尖笔的声音和男性沉重的呼吸声。但Myllymäki在他的粉丝杂志中坚持认为这部电影不应被视为色情作品，而是在核威胁时代青少年困惑的表达，以及对母腹的渴望。从道德层面看，这部电影在不同时期有不同的评判，20世纪70年代末保守派可能认为它“色情”，现在则很可能成为女权主义批评的对象，尽管原因不同。

3. 对芬兰业余电影界的冲击

1979年3月出版的《地下超级8电影》（Maanalainen kaitaelokuva）第一期就宣称Myllymäki的突破性电影《沉睡》（Sleeping，1979）是“传奇之作”：“1月拍摄，2月被审查，最新的地下经典”。Myllymäki在同一期杂志中阐述了他的Super - 8宣言，他认为《沉睡》是对芬兰业余电影界的有力冲击，这些圈子的电影视角在“沉睡”，必须唤醒。

芬兰业余电影制作人联合会曾禁止《沉睡》参加其竞赛系列，但后来又选这部电影代表芬兰参加国际Super - 8电影节UNICA的先锋展示。正是这次禁令促使Myllymäki创办了《地下超级8电影》杂志，并从此采用“Sleeping”作为自己的别称。

《沉睡》的视觉构成以一把刀切割眼睛海报开始，随后是抽象先锋动画的拼贴，直接在胶片上绘制和划痕，先是Myllymäki其他短片的片段，然后是电影制作人自己用一张纸在脸前玩捉迷藏，最后脸也被从胶片上划痕抹去。丰富的配乐包括剃须刀的声音、有人用吉他弦敲打金属灯罩的声音和短波无线电噪音。这部电影是Myllymäki作品的分水岭，它将他的核心视听方法结合在一起，同时在主题上转向公开冲突。

以下是Myllymäki部分电影的特点总结表格：
| 电影名称 | 年份 | 特点 |
| ---- | ---- | ---- |
| 《水平》 | 1979 | 结合折叠纸张形式研究与独特配乐 |
| 《赛璐珞上的五个洞》 | 1980 | 展示胶片上的洞和枪声音效 |
| 《涂色书·现在》 | 1980 | 具争议性，涉及裸照上色 |
| 《沉睡》 | 1979 | 冲击芬兰业余电影界，视听方法结合 |

mermaid代码如下：

graph LR
    A[Myllymäki电影风格] --> B[奇幻科幻]
    A --> C[抽象极简]
    A --> D[直接动画]
    B --> B1[超自然融入普通环境]
    B --> B2[受科幻作品影响]
    C --> C1[形式研究与独特配乐]
    C --> C2[胶片特殊处理]
    D --> D1[胶片划痕技巧多样]
    D --> D2[具主题或叙事意义]

4. 后期作品的严肃主题与挑衅行为

Myllymäki早期地下电影的趣味性一直延续到2010年代后期的新作品中，但《沉睡》之后他制作的Super - 8电影有了一些严肃或激进的暗流。在政治层面，他的短片反映了20世纪80年代初的一些主要焦虑，如对核灾难、社会和环境灾难的担忧。这些恐惧在《委婉地说》（SSU (Sano se ujosti)，1981）、《放射性振动》（Radioaktiivista värinää，1982）和《黑色开场与结尾字幕》（Mustat alku - ja lopputekstit，1982）等电影中尤为明显。在视觉极简的《委婉地说》的配乐中，Myllymäki对洛维萨核电站及其工程师进行了猛烈咒骂；更精致的《黑色开场与结尾字幕》可能是他最严肃的电影，通过彩色和黑色蒸汽以及庄严的旁白营造出反乌托邦的感觉。

Myllymäki声称人在他的电影中只占次要部分，他本人出现在电影中更像一个杂技演员或电影技巧的展示平台。不过，他一些最具挑衅性的朋克Super - 8电影塑造了“Sleeping” Myllymäki这个不知疲倦的对抗者形象，他想震惊保守的Super - 8评审团。

他和Laakkonen曾搞恶作剧，以“Riitta Lehikoinen”和“Paula Mäkikylä”这样温柔的笔名向Super - 8竞赛提交一部名为《玫瑰咖啡馆》（Kahvila Ruusu，1982）的激进闪烁电影，影片结尾宣称“没有比竞赛评审团对地下先锋电影的评价更糟糕的了”。他的《1982 - 审查之年》（1982 – Sensuurin vuosi，1982）是一份他所有被芬兰业余电影竞赛和出版物禁止或审查的电影和作品的狂热清单。在《谈论伪善者》（Puhe fariseuksista，1983）和《录音机是奇妙的发明》（Nauhuri on ihmeellinen keksintö，1983）中，配乐由被冒犯的观众反馈的亵渎和粗俗指责的录音组成。

5. 代际冲突与社群支持

Myllymäki的电影和作品成为了代际、品味和创作方式冲突的文化历史文献。他的电影在官方Super - 8竞赛中受到的反应同样激烈，这种对抗并非虚张声势。有趣的是，除了短片《地下超级8电影第4号》（Maanalainen kaitaelokuva n:o 4，1980）展示了亚文化粉丝杂志和当地朋克摇滚音乐节的记录外，他更多地记录了这种对立，而非DIY文化的乐趣。

其中一个重要的社群是赫尔辛基理工大学的电影俱乐部Montaasi，它在赫尔辛基的旧学生宿舍或Lepakko（20世纪80年代成为各种亚文化活动温床的一个非法占用场所）组织地下和先锋Super - 8电影节。Myllymäki在《地下超级8电影》杂志中表达了志同道合的感觉，例如他对1979年在芬兰图尔库举行的国际Unica电影节的报道中说“驯化的软弱……不，谢谢……和朋克在一起更有趣”。对于Myllymäki来说，Montaasi志同道合的电影制作人的支持和理解，以及J. - O. Mallander和Erkki Pirtola等实验艺术家的友好关注，是他在业余电影界完全得不到认可的情况下继续电影制作的决定性因素。

6. 创作源泉与艺术理念

在过去十年他制作的电影和艺术家谈话中，Myllymäki承认阿斯伯格综合症是他创造性视觉想象力的重要来源。虽然这种自我诊断有助于艺术自我理解，但对观众来说，是否知道这些地下电影背后有医学状况可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电影传达的运动图像的深刻乐趣。

1981年在埃斯波举行的新浪潮Super - 8电影节的一则简短新闻报道中，年轻的Pasi “Sleeping” Myllymäki谈到了“赛璐珞沉醉”，即通过自己制作电影而不是被动观看电影和电视所能达到的一种愉悦状态。在20世纪80年代后期视频合作社和工作室出现的几年前，Myllymäki和他的电影制作伙伴就倡导将业余电影制作作为一种艺术自我表达的方式。无意义短片《EORBA》（1980）结尾的句子体现了Myllymäki“让屏幕充满内容”（“Kamaa kankaalle”）的理念：“每一部制作出来的电影都远比所有未制作的电影要好得多！”

以下是Myllymäki后期部分电影主题总结列表：
- 《委婉地说》：对核电站及其工程师咒骂，反映核灾难担忧
- 《放射性振动》：体现放射性相关的严肃主题
- 《黑色开场与结尾字幕》：营造反乌托邦感觉

mermaid代码如下：

graph LR
    A[Myllymäki后期电影] --> B[严肃主题]
    A --> C[挑衅行为]
    B --> B1[核灾难担忧]
    B --> B2[社会环境灾难反思]
    C --> C1[恶作剧参赛]
    C --> C2[记录审查情况]

7. 瑞典移民电影合作社：被遗忘的先锋力量

7.1 研究背景与目标

在瑞典先锋电影历史中，有一个特定且被遗忘的方面值得关注，那就是移民电影制作人和他们的合作社及组织。本文旨在展示他们的存在，并说明为何他们应被视为“最典型的先锋派”。这一观点受到David E. James的启发，他认为洛杉矶的各种小众电影实践构成了最独特的先锋派，而本文聚焦于20世纪70年代和80年代瑞典的移民电影合作社，探讨它们如何体现“大众电影实践”的融合，从而成为真正的先锋派。

7.2 不同组织的电影实践

• Kaleidoscope（20世纪80年代） ：这是一个具有纯粹组织结构的团体，致力于多语言和集体电影制作。虽然文中未详细描述其电影特点，但从组织性质来看，它为移民电影制作提供了一个结构化的平台，促进了不同背景电影人的合作。
• Tensta filmförening（20世纪70 - 80年代） ：该组织主要在郊区开展集体青年娱乐工作。他们的电影制作与社区青年的生活紧密相关，可能反映了郊区移民群体的生活状态、文化特色和社会问题，通过电影为青年提供了自我表达和文化交流的途径。
• Cineco（20世纪70年代末 - 80年代初） ：这是一个自我组织和自我资助的电影制作合作社。成员们依靠自身的力量进行电影创作，摆脱了传统资金和制作模式的束缚，更能自由地表达移民群体的独特视角和观点。

以下是这三个组织的特点对比表格：
| 组织名称 | 时间 | 特点 |
| ---- | ---- | ---- |
| Kaleidoscope | 20世纪80年代 | 纯粹组织结构，促进多语言和集体电影制作 |
| Tensta filmförening | 20世纪70 - 80年代 | 结合郊区集体青年娱乐工作进行电影制作 |
| Cineco | 20世纪70年代末 - 80年代初 | 自我组织和自我资助，自由表达移民视角 |

7.3 小众电影与先锋派的理论关联

David E. James认为小众电影实践，如实验、诗歌、地下、民族、业余、反主流、非商业、工人阶级、批判、艺术家、孤儿等类型的电影，构成了“最典型的先锋派”。这一观点是对Viktor Shklovsky观点的重新演绎，Shklovsky曾指出Laurence Sterne的《项狄传》是最典型的小说，并非指它是该类型的原型，而是它涵盖了小说作为一种体裁的所有特征。James则强调洛杉矶的小众电影实践虽然在好莱坞体系之外，但并非与当地商业电影中心对立，实际上是真正的先锋派。而瑞典的移民电影合作社正是这种小众电影实践的体现，它们通过集体创作、多语言表达和独特的视角，融合了各种大众电影实践，成为了瑞典先锋电影历史中的重要组成部分。

mermaid代码如下：

graph LR
    A[瑞典移民电影合作社] --> B[Kaleidoscope]
    A --> C[Tensta filmförening]
    A --> D[Cineco]
    B --> B1[纯粹组织]
    B --> B2[多语言集体制作]
    C --> C1[郊区青年工作]
    C --> C2[社区文化表达]
    D --> D1[自我组织]
    D --> D2[自我资助创作]

7.4 移民电影合作社的先锋意义

这些移民电影合作社打破了传统电影制作的模式和界限。它们不以商业利益为首要目标，而是关注移民群体的文化、社会和个人体验。通过集体创作，不同背景的移民电影人能够分享彼此的故事和观点，创造出具有多元文化特色的电影作品。这种创作方式不仅丰富了瑞典电影的内涵，也为先锋电影的发展提供了新的思路和方向。同时，它们的存在也挑战了主流电影的话语权，为小众电影和边缘群体的表达提供了平台，推动了电影文化的多样性和包容性发展。

8. 先锋电影的多元发展与文化价值

8.1 先锋电影的风格多样性

从Pasi “Sleeping” Myllymäki的奇幻科幻、抽象极简、直接动画等多种风格的电影，到瑞典移民电影合作社的集体创作和多元文化表达，先锋电影展现出了丰富的风格多样性。这种多样性不仅体现在视觉和听觉的表现形式上，还反映在主题、叙事和创作理念等方面。不同的先锋电影人通过独特的方式探索电影的可能性，打破了传统电影的常规，为观众带来了全新的观影体验。

8.2 先锋电影与社会文化的互动

先锋电影往往与社会文化紧密相连。Myllymäki的电影反映了20世纪80年代初的核威胁、社会和环境灾难等问题，以及青少年的困惑和对母腹的渴望，通过电影表达了对时代的思考和批判。瑞典移民电影合作社则关注移民群体的生活和文化，为移民群体提供了发声的机会，促进了不同文化之间的交流和理解。先锋电影不仅是艺术创作的表达，也是社会文化变革的推动者，它能够引发观众对社会问题的关注和思考，推动社会的进步和发展。

8.3 先锋电影的文化价值

先锋电影具有重要的文化价值。它为电影艺术的发展注入了新的活力，推动了电影技术和创作理念的创新。同时，先锋电影也是文化多样性的体现，它展示了不同群体的文化特色和生活方式，促进了文化的交流和融合。对于观众来说，先锋电影能够拓宽视野，培养审美能力和批判性思维，让人们从不同的角度看待世界。

以下是先锋电影多元发展与文化价值的总结列表：
- 风格多样性：涵盖奇幻科幻、抽象极简、直接动画等多种风格
- 社会文化互动：反映时代问题，促进文化交流和理解
- 文化价值：推动电影创新，体现文化多样性，培养观众思维

mermaid代码如下：

graph LR
    A[先锋电影] --> B[风格多样性]
    A --> C[社会文化互动]
    A --> D[文化价值]
    B --> B1[视觉听觉表现多样]
    B --> B2[主题叙事理念创新]
    C --> C1[反映时代问题]
    C --> C2[促进文化交流]
    D --> D1[推动电影创新]
    D --> D2[体现文化多元]
    D --> D3[培养观众思维]

先锋电影无论是像Pasi “Sleeping” Myllymäki那样以个人风格挑战传统，还是如瑞典移民电影合作社以集体力量展现多元文化，都在电影历史中留下了独特的印记，它们的发展和存在对于电影艺术和社会文化都具有不可忽视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