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职场中的灵性关怀

宗教

会医议疗报告工作场所中的灵性

1. 引言

近几十年来，越来越多的文献关注职场灵性的重要性（刘和罗伯逊 2011；纳什和史蒂文森 2004）。研究表明，在企业界支持工作场所灵性可以提高生产力、加强团队合作并增加利润（奥弗尔 2002）。此外，工作场所灵性与员工工作结果之间存在积极关联（菲弗 2003）。灵性涉及在生活中寻找意义和宗旨，与他人建立连结感，并展现与这些概念相关的核心价值观（世界卫生组织 1998）。

本文讨论的目的在于探讨灵性对医疗保健工作场所的重要性及其潜在贡献。本讨论基于工作场所灵性理论框架（米勒曼等人 2003）进行情境化和构建。

2. 定义“职场灵性”

人们认为，个体的灵性是人的生命动力原则，即生命力，它激励个体去寻找生命中的意义、宗旨和价值，或一种生命的价值感。灵性同样适用于工作场所。在医疗保健工作场所中探讨灵性尤其具有重要意义，因为不仅灵性意义对护士有益，对于拥有强烈灵性价值观的患者及其家属而言，也可能带来治疗性的益处。需要明确的是，具有灵性并不一定意味着表达宗教观点，而是指一套高度重视在生活事件中寻找个人意义、超越自我以及与他人建立联系的信念。探索或理解这一概念的框架既可以是非宗教的，也可以是宗教的。考虑到护士在其职业生涯中投入大量时间与他人密切互动，将灵性应用于医疗保健领域是恰当的（罗杰 2014）。尽管文献中承认灵性是个体层面的问题，但工作场所灵性的概念将这一原则延伸至工作中寻求灵性上的连结感；通过增强深层价值观和整体性来实现（吉本斯 2015）。在医疗保健领域，工作场所灵性包含个体努力寻找生命的意义与宗旨；与多学科团队成员、亲属及其他工作人员维持健康的关系；以及保持个人核心信念与所在组织价值观之间的一致性（尼尔 2013）。当一个人相信自己正在做出贡献、产生影响，并通过追求共同利益而与他人及超越自身的事物建立联系时，工作便产生了价值（解决方案 2015）。可以很容易理解，个人灵性能够很好地融入医疗保健环境中，因为上述许多概念可能是关爱他人行为的内在组成部分。工作场所灵性可概括为：“认识到员工拥有内在生命，这种内在生命通过在社区背景下开展有意义的工作而得到滋养，同时也滋养着工作”（阿什莫斯和杜仲 2000）。寻找意义的需求是普遍的，因此，无论是否具有宗教性质，灵性都可能影响个体的职业生活。个人灵性可能包含宗教，也可能不包含宗教（巴尔达基诺和德雷珀 2001）。然而，持有特定宗教信仰者其信念可能会激发并丰富他们的工作，而国际上许多医疗机构具有基督教起源也就不足为奇了。

基督教宗教视角下的灵性倾向于关注共同利益、团体精神和同情心，强调个体与他人关系的意识。尽管如今宗教组织的参与程度较以往有所减少，但仍有一些组织将这些基督教价值观作为其核心价值观，即体现在员工、患者及其亲属身上；对他人的苦难保持敏感，并确保优质临在，促进陪伴与临在（罗奇 2002）。因此，宗教信仰过去曾强化了关爱价值，并增强了对他人的贡献。宽恕是另一个可在工作场所发挥作用的重要基督教价值观。必要时对同事的宽恕，可能增强工作中的个人韧性（亚当森等人 2012；库特索斯等人 2008）。这在加强人际关系和团队合作方面也可能具有治疗性作用。这种效果可通过自我超越实现，即个体超越自身，连接更高力量，从而获得赋能，以维持工作场所中与同事之间的和谐团队合作和良好关系（莱文森等人 2006；弗兰克尔 1966）。

然而必须记住，尽管这些被视为重要的[灵性]价值观，但并非所有护士都在秉持此类价值观的组织中工作，也并非必然与具有基督教背景的员工共事。事实上，即使与自称具有基督教信仰的同事合作，灵性差异可能在解释和应用中显现，例如在截止期限、决策过程和伦理问题上引发冲突。这可能会因职场压力以及管理与人际关系问题而加剧。最重要的是，发展职场灵性能够产生影响的方面是[无论是是否有共同信仰]建立一个安全的环境，使员工彼此信任、开放沟通、发展关系，并共同努力寻找共同的意义与目标。在工作场所中，团队团结至关重要，因为每个个体为加强团队合作和维护职场灵性所做的努力都有助于整体和谐，且需要得到认可。因此，我认为每位护士都应反思自身的灵性并过一种有意义的生活，以支持同事，并通过治疗性的方式帮助患者及家属在其疾病或经历中找到意义与宗旨。

事实上，回应患者灵性需求并提供灵性关怀的第一步，就是觉察自身的灵性和个人信念。对一些护士而言，持续的自我觉察以及与自我之外维度的联结作为内在资源，可促进个人成长与完整。这反过来可能有助于灵性关怀的提供（钟等人 2007）。然而，仍需进一步研究以深入探讨这一概念，特别是职场灵性的超越层面，探究其对在工作场所中寻找意义与目标的潜在贡献。尤其需要重视研究灵性在职场互动中的心理社会层面的重要性，及其对患者灵性的潜在影响（塔尼 2002；罗宾逊和肯德里克 2000）。支持患者的灵性能够帮助他们在人生挑战中找到意义与目标，而护士处于有利位置，能够支持他们实现这一意义（Baldacchino 2011,2015;蒙特贝洛 2010;普林斯‐保罗 2008）。

工作场所灵性还必须考虑到员工自身存在精神需求，正如他们有身体、情感和认知需求一样（杜雄和普洛曼 2005）。对某些人而言，这些精神需求也具有宗教性（Torskenes 等 2013）。因此，对于许多信仰群体来说，在工作场所拥有一个神圣空间以在祈祷时提供安慰和隐私非常重要。尽管传统教堂在现代医院生活中已不常见，但许多新建建筑，特别是在姑息治疗环境中，都融入了这种神圣空间。尽管这在现代社会中可能看似有些不合时宜，但研究表明，那些培养共同体感并使员工感受到有意义的工作的环境，其表现优于那些较少关注精神需求的工作环境（米特罗夫和登顿 1999）。当护士能够在工作中找到意义与宗旨，而不仅仅着眼于工作带来的经济收益时，他们所追求的是远超物质回报的东西，例如通过给予与接受实现平和与灵性成长，照护者不仅在工作中提供灵性，同时也因其有意义的工作而灵性上得到满足（巴尔达基诺 2010a）。

作为精神存在的个体生活在社区中，需要对所属群体产生归属感，这种归属感可通过彼此需求的敏感性促进相互之间的连结感；通过宽恕来修复和维持关系；以及通过相互的支持态度实现。其中，起主导作用的是群体的领导者，领导者致力于创建未来的愿景，并激励他人参与这一愿景（Fry 2003），从而形成强烈的社区意识和治疗性关系：

“人们在社区中茁壮成长，并且当他们与自己喜爱和尊重的人分享赞美、安慰、快乐和幽默时，表现最佳。..这种社会支持重申了个人在具有共同价值观的群体中的成员身份”。（Maslach and Leiter 1997）

研究 consistently 发现，提升工作场所灵性对员工和患者都有益（Daniel 2012；McKee et al. 2011；Sadeghifar et al. 2013）。现在将讨论职场灵性理论，因为它有助于阐明这些发现及其价值。

3. 工作场所灵性理论

该理论包含个体在工作场所与职场灵性的以下三个核心维度之间的关系：个人层面的个人工作的目的，即“有意义的工作”individual level；群体层面的共同体感grouplevel；以及组织层面与组织的价值观和使命的一致性organization level。

3.1. 有意义的工作

工作中的灵性本质在于“对个人工作的目的有深刻的感知”，这使员工能够与日常工作任务和谐互动。根据弗兰克尔（弗兰克尔 1973）的观点，当一个人有了生活的“为何”时，他/她最终将能够以任何方式生存下去。个体通过自身的内在动机、信念和愿望，在工作中表达其灵性，参与那些能为其个人生活及他人生活增添意义的活动。因此，有意义的工作不仅与追求个人宗旨相关，也与利他宗旨——即为他人作出贡献——密切相关。工作被视为一种“职业”和“使命”，是创造更大意义和身份认同的一种途径（Moore 1992）。

这得到了弗兰克尔的意义疗法与存在分析理论的支持（弗兰克尔 1984）。基于其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纳粹集中营的经历，弗兰克尔指出，“寻找意义”可以帮助个体在最不利的生活条件下生存。此外，寻找意义建立在个体的独特性、真实性、责任感、宗教和/或世俗价值观、创造力、爱以及自我超越的基础之上。这一过程可能促使个体对其自身生活态度的转变，并采取一种人道主义方法对待自己和他人，例如员工之间的相互关系，以及在为患者提供护理时的态度。

3.2. 社区

工作场所的共同体感包含与他人的连结感，有助于员工与其同事之间的互动。当员工认为自己与工作场所中他人的内在自我建立了联系时，这种连结感即被视为一种深层关系。这种灵性层次涉及团队或群体中员工之间的心理、情感和灵性连接。因此，社区的本质基于人与人之间更深层次的连接，包括相互支持、自由表达以及真诚关怀。这体现为一种团队精神，使员工感受到自己属于一个更大的组织社区，在其中员工作为同事彼此关心，同时也关心他们的客户/患者及其亲属（Arnold et al. 2005）。

这种影响进一步体现在沃森的超个人关怀‐治愈理论（沃森 1999a）中，该理论强调照护者有意识地提供关怀的目的，这可能增强照护者的治愈性临在；提升医疗干预的治愈效果；并在照护过程中产生整体性的影响。这一过程涉及护患超个人关系，旨在维护护士和照护接受者双方的尊严、人性、内在和谐与整体性。这种超个人关系最终可能影响护士和患者的态度。因此，护士与患者都可能发生转变，彼此相互学习，并以尊严为基础进行专业互动（巴尔达基诺 2010b）。这种双向效应正促使各类组织向员工引入“团队建设活动”，因其可对同事间的关系、整个组织以及社会产生积极影响。

3.3. 与组织价值观的一致性

如果员工感受到其个人价值观与组织的使命和宗旨高度一致，那么他们就可能展现出职场灵性。This alignment indicates the perception that one’s purpose at the workplace is larger than one’s self, whereby the individual manages to perceive the importance of one’s contribution to others or society. 例如，照顾患者不仅提升了该患者的健康，也提升了其家庭的健康，最终可能增强社会的整体力量。这一点得到了达赖喇嘛的支持：
‘没有必要改革世界，因为： 如果你改变自己，你将改变家庭；如果你改变家庭，你将改变国家；如果你改变国家，你将改变世界’。（Gyatso 2010）

另一方面，价值观一致还包括管理者和员工在其组织中的价值观。管理者和员工应具备“适当的价值观，具有强烈的良知，并关心其员工和社区的福祉”（第430页）。因此，组织应以“正直诚信以及超越单纯盈利、有益于他人的宗旨”来运作（第430页）。价值观一致涉及员工希望在某一特定组织工作的内在动机。该理论强调员工个人目标应是寻求在具备以下特征的组织中工作：高度的道德感、诚信，并在优先考虑员工、客户和社会福祉的同时，对外部世界作出更大贡献。因此，如果一个人不认同组织的价值观，那么他在该组织工作可能会面临挑战。尽管需考虑工作组织的各种局限性，该理论仍强调组织应对员工、客户和社会保持高度承诺的重要性。研究表明，个人灵性和照护中的积极态度是有效照护和良好关系的预测因素（Van Leeuwen 等，2006；Grant 等，2004）。护士自身的灵性似乎通过展现相互之间以及对患者的积极态度和尊重，并在彼此之间包括患者之间体验给予与接受的过程中，融入到灵性关怀的提供之中（Ross 等，2014；Formosa 和 Baldacchino，2010）。

4. 对教育和临床实践的影响

研究表明，个人灵性是提供治疗性患者护理的最强预测因素，部分原因是它对工作场所中多学科团队关系的积极影响（Bailey et al. 2009），以及在向他人提供灵性关怀方面具备额外的个人技能（Van Leeuwen et al. 2006）。这种影响表现为“存在”与“行动”的结合，即护士的个人灵性指导其知识、技能和态度，支持治疗性关系的建立，并引导灵性关怀的实施（Attard and Baldacchino 2014）。

护士的角色是促进‘尊重个人、家庭和社区的人权、价值观、习俗和灵性信念的环境’（国际护士理事会 ICN）。这种环境还包括医疗团队各成员之间为满足患者整体照护需求而建立的支持性关系（Baldacchino 2008）。在提供灵性关怀过程中，榜样人物以及员工之间的关怀行为可能增强学生在临床实习中的学习体验，并提升其归属感（McSherry 2006；Bradshaw 1997）。最终，通过榜样和导师的帮助进行信息处理，可能促进学生的灵性自我发展（Giske 2012），从而帮助他们优先关注患者的全面需求（Baldacchino 2008），并对患者和照护者均产生转化性影响（Dijoseph 和 Cavendish 2005）。

因此，职场灵性应融入多学科团队的课程中，以增强他们在工作关系中的知识、技能和态度（Attard 等 2014）。员工和学生的反思在和对照护过程的反思可对此做出贡献，并可能增强自我觉察、改善患者照护（Schön 1991；Gibbs 1988），并维护积极的关系和团队合作（Scanlan 等 2002）。这是因为通过反思，员工能够接触其内在自我、价值观和信念，这可能促进信任关系，更加重视个人灵性，并以尊严的方式满足患者的灵性需求（Kociszewski 2003）。

对个人灵性的反思与觉察也可能与整体疗愈临在相关，这是源于培育个体内在力量所带来的自我的治疗性运用（沃森 1999b）。因此，照护者应主动激发“在行动中的存在”（being in doing），并运用其个人灵性，帮助患者、家属以及员工成员分别在其疾病和/或痛苦中，或当前的专业护理工作中找到意义与宗旨（巴尔达基诺 2010c；齐布洛克 2010）。这一过程可能在工作场所产生积极态度与和谐关系，无论其文化与宗教信仰如何，或是否缺乏宗教信仰（里德 1992）。在专业护理及员工关系中秉持利他态度，可能通过给予与接受促进灵性成长（giving and receiving）（Thomas et al. 2004）。这种承诺可能导向自我转化，并伴随转化性治疗关系的建立。因此，即使是员工之间或员工对患者的最普通互动，也可能通过更加重视尊重和提升个人尊严——作为灵性个体所促进的特质——来增强团队成员与脆弱患者之间人际关系的人性化（范·勒乌文和库斯维勒 2004；巴尔达基诺 2006）。

5. 建议

一些研究表明，护士之所以选择护理职业，是因为他们自身对同情与关怀在该 profession 中重要性的认知和/或经历（Tietjen 2013）。然而，尽管在国际上探索和重新审视这些特质的重要性正变得日益重要，但关于这一主题的研究仍然匮乏，因此该领域值得进一步开展科学研究。在招聘医疗照护者之前进行关怀能力的正式评估，是近年来英国护士招聘项目中新增的一项内容，可能有助于加强护士与患者之间以及医疗团队成员之间的富有同情心的关系（巴尔达基诺和加莱亚 2012a；巴尔达基诺和加莱亚 2012b）。这可能会营造一个平和的临床环境，并促进形成对整体护理（包括灵性关怀）的正确态度（范·隆 2005），尽管针对这些措施益处的进一步研究仍是必要的。

尽管医疗工作者自身的个人灵性被发现对其自身以及他们所照顾的患者都有益处（罗斯等人 2015；博埃罗等人 2005；科布 2004），但仍需进一步开展针对不同医疗专业群体以及不同宗教或非宗教群体的纵向多元文化研究，以探讨有助于工作场所灵性提升与维持的个人和组织因素。

然而，总体而言，有令人信服的理论与研究证据表明，发展职场灵性是有益的，这是医疗环境亟需考虑的问题。其中最重要的是与组织价值观的一致性。如果医疗保健的目标是支持和关怀患者，那么通过促进职场灵性将这种支持与关怀延伸到员工身上，是合乎逻辑的。显然，证据表明，通过发展灵性工作场所，使员工从工作中获得意义、目的和连结感，从而关怀员工，不仅能让员工更快乐，还能更好地关注患者及其家属可能存在的精神需求，从而对患者及其家属产生积极影响。

与此同时，护理的精神维度在健康领域需要得到更多关注。患者和家属的精神需求有时并未在多学科团队中进行讨论（Saliba and Baldacchino 2010；Khademian and Vizeshfar 2007）。这源于多种因素，包括对宗教与灵性的混淆以及角色清晰度的缺乏。此外，医疗保健人员的教育准备程度也被认为不足，从而导致其在提供灵性关怀方面缺乏信心与能力（Timmins et al. 2014）。同时，也存在对传教行为的风险或担忧。因此，将灵性关怀整合到本科、研究生教育项目以及研究生研究项目中至关重要，以改善该领域的敏感病人护理。

该领域的第一步是确定灵性照护核心能力，目前在欧洲背景下已取得显著进展，最近获得了 ErasmusPlus 资金支持这一创新（EPICC 2017）。上述项目——通过创新、教育和同情心关怀提升护士与助产士提供灵性照护的能力（EPICC）——将通过建立一个由其他关键利益相关者支持的欧洲护理与助产教育者网络，分享灵性照护的知识与技能，从而对未来医疗保健中的灵性关怀提供至关重要的支持。从2016年12月到2019年8月，该网络将审查良好实践并开发可应用于欧洲高等教育机构中护理与助产教育的新资源。该项目充分考虑了患者、学生和公众的意见，由来自马耳他、荷兰、挪威和英国六所大学的护理教育者领导，将为欧洲医疗保健中最佳且有依据的灵性照护实施铺平道路。在此基础上，该领域下一阶段的工作需要进一步探讨发展和支持医疗保健中工作场所灵性的必要性及相关证据。

利益冲突： 作者声明无利益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