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本文为 “读书” 相关合辑。
略作重排,如有内容异常,请看原文。
为你读书丨向毛泽东学习为学之道
原创 读书会 人民出版社读书会 2024 年 12 月 26 日 08:31 北京
《踏遍青山人未老——毛泽东奋斗人生十二讲》第 1 期
毛泽东是中国革命事业的引领者,是人民心中的伟大领袖。他在为党、国家和民族建立彪炳史册的不朽功勋的同时,所表现出的信仰坚定、意志坚强、好学务实、虚怀若谷、严于律己等品格风范,构筑起中国共产党和中华民族的精神丰碑。
在庆祝毛泽东同志诞辰 131 周年之际,“为你读书”精选由人民出版社出版的《踏遍青山人未老——毛泽东奋斗人生十二讲》一书中的部分篇章, 带领各位读者从毛泽东的革命活动、日常工作和读书学习生活中,学习和缅怀他的光辉业绩,继承与弘扬他的高尚品德。
读书学习贯穿毛泽东的漫长革命生涯,他毕生勤学不辍、手不释卷,形成了自己独特的“为学之道”。本期我们将与大家一同回顾毛泽东同志的读书学习生活。
勤奋好学,务实重行
毛泽东同志嗜书如命,这一点举世闻名。他从幼年起就发奋学习,广读天下奇书,涉猎领域融汇中西、贯穿古今。纵观毛泽东一生的读书生活实践,就是读“有字之书”和读“无字之书”的有机结合。
1 读“有字之书”
1893 年,毛泽东诞生在湖南湘潭韶山冲一个农民家庭。他 8 岁便开始读儒家的四书五经,后又“辗转”多个私塾接受不同程度的教育。
1912 年春,毛泽东以第一名的优异成绩考取了著名的湖南全省高等中学校(后改名为湖南省立第一中学)。半年后他又到湖南省立图书馆自学读书。在图书馆自学的这段时间,毛泽东如鱼得水,在知识的海洋里遨游。每天图书馆一开门,他是第一个进门的人。中午肚子饿了就吃两个饼子充饥,一直到图书馆晚上关门,他才最后一个出来。他回忆这一段读书生活时,这样说道:进到图书馆,看到图书馆书架上放满的书籍,就一本接一本地不停地读。如同牛跑进了菜园子,看到到处是新鲜的青菜,一个劲地不停地吃!
毛泽东在私塾时对《三国演义》《水浒传》《史记》《左传》等中国古典小说和历史传记颇有兴趣。在湖南省立图书馆自学时,他阅读的书目扩充到近代具有改良主义思想的书籍和 18、19 世纪西方资产阶级民主主义和近代科学的著作等。研读这些书籍,使他比较集中地接受了中国近代民主主义思想和西方近代思想文化的启蒙教育。
毛泽东读过很多马克思主义哲学、政治经济学、军事学,还有列宁、斯大林的著作。其中《共产党宣言》毛泽东从青年开始不知反复读过多少遍,这本书中的许多精辟论断,他几乎全能背下来。正是由于他孜孜不倦地学习马列著作,坚持不懈将《共产党宣言》与马克思主义理论运用到中国并结合中国的具体实际,最终形成了毛泽东思想这一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理论成果,为中国共产党和中国各族人民留下了伟大的精神财富。
2 读“无字之书”
毛泽东读书多,但从不做书的奴隶,其过人之处就是学用兼擅、为己所用。他一贯反对读书与运用相割裂、理论与实践相分离的做法,主张要读社会这本“无字天书”。在他看来,深入社会、深入自然、深入万事万物中去观察、认识、了解真实的社会和自然,下真功夫调查、研究、把握社会和自然界之实际的过程,由感性认识到理性认识的过程,就是读“无字之书”的过程。
1917 年,毛泽东邀同学利用暑假,以“游学”方式,游历了湖南长沙、宁乡、益阳、沅江、安乡五县农村,广泛了解农村农民生活。1918 年,他又和蔡和森到农村进行半个多月的社会考察,通过调查了解中国社会问题和劳动人民的生活状况获得了丰富的社会历史知识。投身革命事业后,毛泽东也非常重视调查研究。1927 年,他实地考察了湖南湘潭、湘乡、衡山、醴陵、长沙五县的农民运动后,写下著名的《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瑞金时期,他在寻乌进行社会调查,写下了《调查工作》(后改名为《反对本本主义》)。在他成为一个马克思主义者之后,也十分注重走向社会,深入实际,坚持群众路线,自觉运用马克思主义理论指导调查研究。
在毛泽东的践行和推动下,调查研究成为我们党的基本工作方法。正是通过社会调查,让毛泽东对中国的国情有了越来越清晰的认识,为他以后领导中国革命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1927 年初,毛泽东根据在湖南湘潭等地考察农民运动得到的大量第一手资料,写出了《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成为指导农民运动的重要文献。
以史为鉴,古为今用
博览史籍、了解把握中国几千年的文明史,了解把握中国“古今学说制度的大要”,这是毛泽东一生读书的重要实践,也是毛泽东一生的不懈追求。重视对历史的学习和对历史经验的总结与运用,善于从不断认识和把握历史规律中探寻治国理政的大政方针、找到前进的道路和正确方向,这是我们党的一贯做法,也是毛泽东一贯提倡、反复强调和要求的。
《为人民服务》是毛泽东 1944 年 9 月 8 日在普通战士张思德追悼会上的讲话。他说:“中国古时候有个文学家叫做司马迁的说过:‘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为人民利益而死,就比泰山还重;替法西斯卖力,替剥削人民和压迫人民的人去死,就比鸿毛还轻。”生死道理,经引用古人司马迁的“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再加上毛泽东本人的解释,成了人们熟记的千古名言。
《愚公移山》则是毛泽东在中国共产党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闭幕词,毛泽东把帝国主义和封建主义比作两座大山,把共产党比作愚公,表示我党坚决反对帝国主义、反对封建主义的决心。毛泽东说:“中国共产党早就下了决心,要挖掉这两座山。我们一定要坚持下去,一定要不断地工作,我们也会感动上帝的。这个上帝不是别人,就是全中国的人民大众。全国人民大众一齐起来和我们一道挖这两座山,有什么挖不平呢?”全会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与会代表一致赞成拥护毛泽东的讲话。
多学习研究中国历史,了解把握“古今学说制度的大要”,是为了治国安邦,是要为现实斗争服务。“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鉴往知来,是为了把我们国家建设得更富强、更美好。这也是毛泽东终生不懈、至死方休的为学之道。
知行合一、学以致用
毛泽东读书并不只在于多,还在于坚持知行合一、学以致用。在毛泽东看来,“读书是学习,使用也是学习,而且是更为重要的学习”,学和用是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的。
毛泽东一生致力于将所学的知识运用于中国革命和建设的实践中。他曾形象地指出,学习要“有的放矢”,“的”就是中国革命,“矢”就是马克思列宁主义。
井冈山革命根据地的建立就是毛泽东将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同中国革命的具体实际结合的典型。
1927 年大革命失败后,神州大地陷入一片白色恐怖,中国革命处于命悬一线的紧要关头。当时,中国共产党人面对的国际情势是:马克思晚年在探索东西方革命问题时提出东西方将有不同的发展道路,但对于处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形态下的中国革命问题应当怎样进行,没有提出也不可能提出明确的、系统的、具有指导性的论断;在反革命势力掌握强大武装并占据中心城市的情况下,通过城市起义夺取政权行不通,南昌起义、广州起义、秋收起义等都遭受重大的挫折。依据国际国内的具体实际,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在革命斗争实践中认识到,中国革命必须要适合中国国情,根据中国国情寻求自己的革命道路。
依据当时具体国情,毛泽东主张在依靠农民力量的基础上要注重军事运动,实行在“枪杆子”上夺取政权,建设政权。他审时度势,率领秋收起义部队选择向农村进军,创建井冈山革命根据地,开始了全党工作重心由城市向农村的战略转移。
在这一时期,毛泽东还根据革命经验先后写成《中国的红色政权为什么能够存在?》《井冈山的斗争》《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等著作,在理论上给了中国革命方向更加具体、完满的马克思列宁主义科学根据。
毛泽东说过:“读书,钻不出来的是蛹,钻出来的是蝶。”我们要学习毛泽东勤奋好学、务实重行,以史为鉴、古为今用,知行合一、学以致用的“为学之道”,在学习中运用,在运用中学习,把读书学习当成一种工作责任和精神追求,让读书学习成为一种人生态度和生活习惯。
以上就是本期“为你读书”的全部内容,我们下期再会!
(本篇图文综合整理自:《踏遍青山人未老——毛泽东奋斗人生十二讲》、新华网、中国军网、共产党员网、中共中央党校、北京日报、国家统计局)
我们读书,是为了在生命的途中遇见一些高人
听哲学 2025 年 06 月 14 日 21:41 浙江
作者丨止庵
其实我们读书还是想在世界上见一点高人,我们还是嫌周围的人不够高。我们成天在家里见的人都面目可憎,但只要读书,一会孔子来了,一会庄子来了,一会卡夫卡来了,你的生活就会很好。其实我们读书不就是为了这个?

01. 40 岁辞职去读书
以前我在一个公司上班,去的时候是 1989 年,30 岁。现在大家有一句流行的话叫自我设计,我这个人无所长,但是经常设计我自己。其中有一个想法,就是我将来要在 40 岁的时候不干了,回家过我的读书生活。
但到了 40 岁时,是 1999 年,因为当时在一个公司负责,需要交接业务,所以拖了一年才回家。回家前,我想自己以后的生活得有事干。什么是能干的事呢?我想就是以前干过的事情。大家知道,做任何事情都有一些条件,有的是年龄,有的是学历,有的是性别,有的是相貌。这些条件当中我有好多都不能达标,怎么办呢?有一种东西不受这些的限制,就是写作。不是说必须得 39 岁,或者说要有什么学历才能写东西。我在 70 年代初开始学习写作,79 年在报刊上发表东西,到 80 年代中期慢慢就不做这个,改成专门去看书了。
89 年我到公司打工,过了一年多,当时我爸爸还活着,有一个报纸约他写文章,他就转给我去写。一个礼拜天有时间,我就写了点东西。写到 94 年时,我爸爸生病了,一个编辑到我们家来看他。他问我写东西吗?我就拿给他看。他隔了一个礼拜给我打电话,说给你出本书。我说要钱不要?要钱就不出了。他说,不仅不要钱,还给你钱。我记得特别清楚,这是我出的第一本书,是 95 年,当时我父亲已经去世了。
然后我开始出书,到 2000 年已经出了五六本,其实我取这个笔名,也是因为我在公司上班,不想让人知道我是一个写书的人,所以我想做两个人,一个是打工的人,一个是写书的人。
到 2000 年的时候,我要从公司离开,要回家过我的读书人生活了。但这是一个麻烦事情,怎样从上班族到在家里呆着,这中间有一个过渡。最大的过渡是时间,比如早上还是按原来的时间起来的,结果发现不上班了,第二天又是这样,这时候要做什么事呢?正好出版社有一个人跟我说,你愿不愿意写一本关于你自己的书?我就在家写了四五个月,当时写了《插花地册子》。后来这书在第二年就出了,是我若干本书里的一本。
五年以后有个出版社重出了这书,这次新星再版,加入了我在电脑里的很多笔记,所以这本书现在比以前那本书多了 20%多的文字。这本书讲的是我小时候到 2000 年离开公司的读书经历。
02. 我们为什么要读书
其实我不太关心我们为什么要读书,我关心的是我为什么读书。我觉得如果我们每个人都关心我为什么要读书,就是我们为什么要读书。反思我一生,读书对我最大的益处就是我不是我们了,我是我。什么意思呢?其实读书要解决一个根本问题,就是我们到底读完书之后是想变得和人一样,还是想变得和人不一样。如果没有这个问题在那悬着,读书其实没有多大意义。
但这个事情是分成两步走的,第一步,你必须先得变得跟人一样,然后,你才能变得跟人不一样。我们现在有好多人说,我得独立,得精神独立,变得和人不一样。但是你和人一样过吗?还没一样,你怎么变得和人不一样呢?你必须得先和大家在一个起跑线上,然后你跑你的,他跑他的,如果没达到这一点,就不能。
所以我觉得用这本书回顾我的读书生平,其实就是两个过程,第一个过程,我努力地不让别人把我拉下,第二个过程,我不跟别人走一样的路。
我以前是学医的,我知道其实人的差别很少很少,但是为什么能分出来你是你,我是我呢?很大原因是我们每个人有一些自己不同于他人的东西。这些是什么呢?从最基本的说,你是做记者的,你是做编辑的,我是在家待业的,另外可以说你有车,你有房子,这是第二个差别,还有一个差别,你是博士,你是硕士,我是学士,可以分成很多种。但如果再往下分,就有些不一样了。比如你知道什么,我知道什么,你懂得什么,我懂得什么。这就有差别了,这事他知道我不知道,我知道他不知道。
有些知道是有途径的,比如今天广州下雨,房子塌了,报道之后大家都可以知道,但还有些事情和我们没有直接关系,比如周作人和鲁迅兄弟两人失和。还有一些隔我们比较远的事,我们可以说这人不仅知道贝多芬,还懂得听贝多芬;这人不仅知道马蒂斯,还懂得看马蒂斯。再往深了说,他不仅知道马蒂斯和贝多芬,还知道他的生活怎么有一点小小的品味,有一点东西和别人不一样。这些东西的差别离我们的实际生活很远,但未必就不重要。它可能还是一件重要的事。
人的地位、权力、财产、身份,好多是靠关系得来的,靠父母得来的,靠机缘得来的。但是一个人的知识、修养、品味靠什么得来?你可以说我在广州没有不认识的人,但是你不一定懂得贝多芬,不一定有修养。这些在我们日常生活中看着没用,实际上是有用的。打比方说,有人给年轻的女孩子做媒介绍一个男的,又有地位,又有财产,但是回来说没看上。为什么?这人没什么意思。这个“意思”是什么东西呢?其实就是修养、品味、知识、爱好。有时我们和人相处之后会发现这人不错,就是乏味一点,脑袋空。反观我们的人生,确实需要一些东西。可能这个品味本身什么也不能给你带来,但是它应该为你所有,对你有用处。
03.读书是一种自我教育
严格说,我个人没有受过什么好的教育。我小时候遇到文革,文革结束时是 1976 年,我已经高一,然后 77 年高二参加高考,考上大学,进了北京医科大学口腔系。当时北京医科大学什么系都没有中文的课,所以我没有受过中文教育。我就特别觉得这是个问题,毕业后我就工作,没有继续受教育,所以我只受过中学的中文教育,还是文革的中学。这让我自己觉得从学校里所获得的东西很少。
我的父亲是一个诗人,我们家也算是一个文化人家庭,可是文革自顾不暇,没有一个很系统、很严格要求的教育。那时也没有什么社会教育。我小时候没有文化活动,有活动也是阶级文化活动。
没有好好的教育,我怎么在以后还略知一点文史哲方面的知识,还敢写书,还敢来和各位说话呢?其实在学校教育、家庭教育、社会教育之外,我有一种自我教育。这个自我教育当时没有别的招,只有一个途径,就是读书。所以我自己受的教育很大一部分是从读书来的。
我小时候,电影院演的是八个样板戏改的电影,后来有了《地雷战》、《地道战》、《南征北战》,屈指可数。当时没有话剧,电视里连电视剧都没有,只有新闻。《人民日报》当时也就四开,没有其他接受信息的东西,全得靠书。我小时候最想得到的书是辞典。如果问我什么是必读书,就是《辞海》或者《辞源》,或者《现代汉语辞典》。
因为这世上有很多事我都不懂,辞典的好处是,一个词条就相当于一件事的头,如果感兴趣就能继续往下看,否则你从哪学这些东西?因为我连中文都没好好学,就得从一个辞典,看别人的书,看人家这词怎么用,然后听人说话,说什么词记下来,就这么来学习。
04.互联网不能给我们提供一切
我们现在接受信息最快的方式,第一有电视,有直播,第二有互联网。互联网使得我们的阅读发生了本质的变化,很多信息不需要通过读书来得到了。我们可以知道实时的信息。但是有一个问题,互联网不能给我们提供一切。
我自己也在上网,可互联网不能提供所有东西。我觉得信息不需要通过看书,我们基本上不需要从书里得到这种滚动的信息。但是这世界上有些东西不是信息。
我们得到或者获取的东西包括两种,一种是实时变化的,一种是恒定不变的。有些仅仅是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事,有些比告诉你发生什么事还要深,那是互联网不能给我们的。凡是带有个人感悟、个人情绪、个人发现的东西,都不是互联网能提供的。一个人自己对世界的发现是没法通过互联网得到的,因为很多人不把这个东西放到网上去。
我们读书就是要读网上没有的东西,就是涉及到我们个人修养、个人品味、个人知识的一部分知识。我自己作为一个写书的人,也必须得问自己一个问题,有了互联网以后还要不要写书,或者说有了互联网以后,要写得更多,还是写得更少。我可以明确地和大家说,有了互联网以后我们应该写得更少,因为写网上没有的东西才是我们写书的人对各位读者的一点真的奉献,或者说爱护。如果一个人写文章只是提供信息,这样的文章我觉得可以不写。
05. 读书还是为在世界上见一点高人
读书的意义就在于和作者的交流。书里面装着一个作者,他辛辛苦苦写书,实际上是在把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搬出来。即使作者死了,他也会希望这本书能活得长一点,能有更多他不相识的人遇到这本书,能跟这本书里面的他有一个交流,这对他来说就是他生命的延续。当然有一天这本书也死了,那这人就彻底死掉了。读书给我们的作用就在于这,它给我们一种潜在的、更多的知识,归结起来,就是如果我们接受这么一种人生观,读书对我们就是有用的。法国作家加缪说,重要的不是活得最好,而是活得最多。我觉得读书其实是使我们活得最多的一种最好的方式。比方我们读一本小说,小说里有个人物,他活了一辈子。我自己本来活了一辈子,我读完它,又活了一辈子,读完那本,我又活了一辈子,又活了一辈子,一个人就可以活得很多。但是如果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活了自己这一辈子,区别就在这里。所以这标志着两条路,愿不愿意活得更多,才能谈到能有什么作用。
我们读书时也常常会叹为观止,确实觉得有些人在某些地方写得非常之好,有的是你能想到的,有的是你想不到的。其实我们读书还是想在世界上见一点高人,我们还是嫌周围的人不够高。我们成天在家里见的人都面目可憎,但只要读书,一会孔子来了,一会庄子来了,一会卡夫卡来了,你的生活就会很好。其实我们读书不就是为了这个?
止庵|著
不会读书的精英大学生
原创 Rose Horowitch 利维坦 2024 年 10 月 11 日 08:58 日本
利维坦按:
我不清楚现在的大学生阅读的实际状况,但本文所述的现象这似乎已经成为一个全球性的普遍现象:显而易见的是,阅读(纸质)书籍的人数在逐渐下降。或许有人会觉得这也没什么问题,毕竟自互联网诞生以来,电子书以及其他电子设备也可以承担长阅读的功能,比如长篇小说和冗长的哲学著作。
但现在的问题是,还有多少人能够心无旁骛地完整阅读一本书(哪怕是电子书)?尤其是考虑到大学时代是塑造人格和独立思考的重要阶段,阅读的重要性就更加毋庸置疑。分心/分神或许已经成为当代人的一个通病——毕竟,能够替代阅读获得的快感,哪怕是很浅层次的快感对于很多人也是欲罢不能的(尤其是在竞争和压力骤增的时代,这种行为或许更能为很多人所理解)。
但是否还存在另外一种可能,即,就算是选择躺平的人,也不乐于读书了呢?
自 1998 年以来,尼古拉斯·达姆斯(Nicholas Dames)一直教授“文学人文”(Literature Humanities)学科,这是哥伦比亚大学的必修名著课程。他热爱这份工作,但情况如今发生了变化。在过去 10 年中,学生们对书籍阅读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当然,大学生从来没有读完过所有的指定书籍,但这次感觉不同。达姆斯的学生们现在似乎对一个学期读完多本书的想法感到困惑。他的同事也注意到了同样的问题。许多学生在进入大学时不再做好读书的准备——即使是在高度挑剔的精英大学。
这种变化让达姆斯感到困惑。
直到 2022 年秋季学期的一天,一名大一学生来到他的办公室,诉说这些作业对她来说是多么具有挑战性。文学人文课程常常要求学生在一到两周内读完一本书,有时还是很长、很深奥的书。然而,这位学生告诉达姆斯,在之前她所上的公立高中,她从未被要求完整地读过一本书,她被分配的都是摘录、诗歌和新闻文章。
“我惊呆了,”达姆斯这样告诉我。这一则小事帮助他解释了他在学生身上看到的变化:并不是他们不想读,而是他们不知道如何阅读。初中和高中已经不再要求他们这样做。
1979 年,颇具影响力的文学学者玛莎·马克斯韦尔(Martha Maxwell)写道:“每一代人,在某个时候都会发现,学生的阅读能力不如他们所希望的那样好,或者不如教授所期望的那样好。”研究小说史的达姆斯承认,这种抱怨由来已久。他说:“我总是很容易对这种现象持怀疑态度,认为这不是什么新鲜事。”
乔治城大学英语系主任丹尼尔·肖尔告诉我,他的学生甚至很难在不分心的情况下读完一首十四行诗。
尽管如此,“我认为我们正在注意到一种现象,我也不愿忽视它。” 20 年前,达姆斯的学生可以毫不费力地在一周内就《傲慢与偏见》展开深入讨论,而在下一周就开始讨论《罪与罚》。而现在,学生们一开始就告诉他,阅读量让人难以承受。这不仅仅是因为阅读节奏太快,他们还要在关注细节的同时,跟上整体情节。
关于这一趋势并没有全面的数据,但我采访的 33 位教授中,大多数都表达了类似的经历。许多人在教师会议和与其他教师的交谈中讨论过这种变化。普林斯顿大学历史学家安东尼·格拉夫顿(Anthony Grafton)表示,他的学生在进入校园时,词汇量和对语言的理解比以前要窄得多。他说,总是有一些学生“能够轻松且深入地阅读,并能写出优美的文字”,但“他们现在更像是个例外”。弗吉尼亚大学中国文学教授陈杰(Jack Chen)发现,当学生们面对不理解的思想时,他们会“停摆”;他们不像以前那样能够坚持读完一篇有挑战性的课文。乔治城大学英语系主任丹尼尔·肖尔(Daniel Shore)告诉我,他的学生甚至很难在不分心的情况下读完一首十四行诗。
无法完成一首十四行诗的阅读而不分心,这表明了阅读能力下降的一个常见解释:智能手机。青少年经常受到这些设备的诱惑,这阻碍了他们为大学课程的严苛准备——随后他们进入大学,分心的情况继续存在。弗吉尼亚大学心理学家丹尼尔·威林厄姆(Daniel Willingham)告诉我:“这改变了人们对值得注意事物的预期。无聊已经成为了不自然的事。”即使是为了消遣而阅读书籍,也无法与 TikTok、Instagram、YouTube 竞争。1976 年,大约 40% 的高中毕业生表示他们在过去一年中至少读过 6 本书作为消遣,而 11.5%的人没有读过任何书。到 2022 年,这两个比例已经对调。
初中和高中的孩子们在课堂上接触到书籍的机会似乎也越来越少。20 多年来,新的教育举措(如“不让一个孩子掉队”和“共同核心标准”)强调了信息性文本和标准化测试。许多学校的教师从书本转向了短篇的信息性文章,随后是关于作者主要观点的问题——模仿了标准化阅读理解测试的格式。
斯坦福大学的教育教授安特罗·加西亚(Antero Garcia)即将完成他作为全国英语教师协会副主席的任期,他之前曾在洛杉矶的一所公立学校任教。他告诉我,这些新指南的目的是帮助学生提出清晰的论点并综合文本,但“在此过程中,我们牺牲了年轻人处理长篇文本的能力”。
迈克·斯科尔卡(Mike Szkolka)是一名教师和行政人员,在波士顿和纽约的学校工作了近 20 年,他告诉我,选取段落阅读已取代了各年级的书籍。他说:“没有任何测试技能与……‘你能坐下来读一读托尔斯泰吗?’相关。**”**如果一种技能不易评测,教师和地区领导者就几乎没有动力去教授它。
卡罗尔·贾戈(Carol Jago)是一位读写专家,走遍全国帮助教师设计课程,她说,教育工作者告诉她,他们已经不再教授他们一直以来推崇的小说,如《我的安东妮亚》和《远大前程》。疫情打乱了教学计划并将课程移至线上,这加速了远离教授完整作品的趋势。
教育周刊研究中心(EdWeek Research Center)对大约 300 名三到八年级教师的调查中[1],只有 17%的人表示他们主要教授完整文本。另有 49%的老师将完整文本与选段结合使用。但近四分之一的受访者表示,书籍已不再是他们课程的核心。伊利诺伊州的一位公立高中教师告诉我,她过去会以书籍为中心来设计课程,但现在则更注重技能,比如如何做出明智的决定。在一个关于领导力的单元中,学生们阅读了荷马的《奥德赛》部分章节,并辅以音乐、文章和 TED 演讲(她向我保证,她的学生每学期至少会读完两本完整的书籍)。亚特兰大的一位高级英语文学课教师告诉我,班级以前每年读 14 本书,现在只读 6 到 7 本。
私立学校培养了大量精英大学生,似乎在保持完整阅读书籍的教学方式上转变较为缓慢——这导致了大一新生中令人不安的阅读能力差距。然而,私立学校也无法对这一趋势完全免疫。我五年前从一所预科学校毕业时,在高三时修了一门简·奥斯汀的课程,但只读了一本奥斯汀的小说。
达姆斯和其他教授观察到的问题,与社区学校和非精英大学的问题截然不同,这些学校的一些学生入学时就存在读写和理解方面的缺陷,这可能导致他们无法完成大学课程。哥伦比亚等精英院校的优秀学生可以解读单词和句子,但他们依旧很难集中注意力沉浸在一篇内容丰富的文章中。
面对这种困境,许多大学教授感到别无选择,只能减少阅读量并降低期望值。 维多利亚·卡恩(Victoria Kahn)自 1997 年以来一直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教授文学课程,她过去每周会给学生布置 200 页的阅读任务,而现在她布置的阅读量还不到这个数字的一半。 “我不会要求读完整的《伊利亚特》,而是指定《伊利亚特》的某些篇章。我希望他们中的一些人会读完整本书,”卡恩告诉我,“我不能说,‘好吧,接下来的三周,我希望你们读完《伊利亚特》’,因为他们不会去读。”
安德鲁·德尔班科(Andrew Delbanco)是哥伦比亚大学一位资深美国研究系教授,现在教授一门关于美国短篇散文的研讨课,而不是以前的文学概论课。以前的课程包括梅尔维尔的长篇小说《白鲸》,现在他的学生只能通过《水手比利·巴德》(Billy Budd)、《贝尼托·塞雷诺》(Benito Cereno)和《录事巴托比》(Bartleby, the Scrivener)这样的中短篇来学习。德尔班科告诉我,短篇作品的一个好处是可以花更多时间关注“语言的复杂性和微妙之处”,他已经接受了这种改变。“人总得要适应时代的变化,”他说。
负责制定文学人文课程的哥伦比亚大学教授们,针对当前学年削减了阅读清单(近年来,即使学生在阅读上感到吃力,由于增加了非白人作者的书目,阅读量一直在增加)。像德尔班科一样,一些老师认为教授更少的书籍也有其优势。即使是准备最充分的学生,多年来也可能只是在草草地完成文学人文的作业。
该项目的负责人约瑟夫·豪利(Joseph Howley)表示,他宁愿学生错过一些经典作品——例如《罪与罚》现在已经不在书单上——但能够更深入地阅读其余的文本。关键是,这一变化将为教授们提供更多时间,教会学生如何按照他们的期望进行阅读。
不过,目前尚不清楚教师是否可以通过精简教学大纲来培养学生的阅读兴趣。我采访过的一些专家,他们将读书的减少归因于价值观的转变,而不是技能的转变。 他们认为,学生仍然可以读书——只是他们选择不读而已。*如今的学生比过去更关心自己的就业前景。每年,他们都告诉霍利,尽管他们喜欢在文学人文课程中学到的东西,但他们计划获得对他们的职业更有用的学位。
导致人文学科入学率下降的因素,可能也会导致学生在学习课程上花费更少的时间阅读。2023 年对哈佛大四学生的一项调查发现[2],他们在工作和课外活动上花费的时间几乎与在学术上花费的时间一样多。 而且由于多年来成绩通胀(在最近的一份报告中,79%的哈佛成绩都在 A 范围内),大学生可以不做完所有分配的作业就能过关[3]。
无论是由于萎缩还是漠视,这一代学生读的书越来越少。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可能会读更多的书——老年人是最贪婪的读者——但数据并不令人鼓舞。美国时间运用调查(The American Time Use Surve)显示,过去 20 年里,以读书为乐的人数总体上有所减少。几位教授告诉我,他们的学生认为如今读书就像听黑胶唱片——一小部分亚文化可能仍然钟爱,但这大多是过时的遗物。
出版业的生存需要有愿意并能够花时间阅读长篇作品的读者。但正如文学杂志的读者肯定会理解的那样,这不仅仅是一个受人尊敬的行业。书籍可以培养一种复杂的同理心,将读者带入几百年前某个人的思想中,或者带读者进入一个与读者完全迥异环境中。“许多当代的同理心观念都建立在认同、身份政治的基础上,”卡恩说。“阅读比这更复杂,所以它会扩大你的同理心。”
然而,要获得这些好处,就必须全程陪伴书中的角色,读 5 页甚至 30 页的摘录无法达到这种效果。神经科学家玛丽安·沃尔夫(Maryanne Wolf)认为,所谓的深度阅读——持续沉浸在文本中——可以激发许多有价值的思维习惯,包括批判性思维和自我反思,而略读或短时间阅读则无法做到这一点[4]。
学生仍然可以读书——只是他们选择不读而已。
复旦教授写的“不必读”书单火了:人生有涯,书是读不尽的
新人文历史 2025 年 06 月 22 日 13:25 山西
严锋(1964-),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科学杂志《新发现》主编。此外,他还是随笔专栏作家、资深电脑游戏玩家与 IT 产品评论家。
1 绝大多数的中国古典小说:这么说会激起很多人的强烈反感,但小说真的不是我们的强项。具体原因这里就不展开了。
除了四大名著,《金瓶梅》、《儒林外史》、《聊斋》、《三言二拍》等以外,好的真是不多了。比如《封神演义》,人物刻板,情节单一,思想陈腐,盛名之下,其实难负。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在年轻时写了一本《封神演义导读》,那时候真是太缺钱了…
2 绝大多数的从“五四”到 1949 年的中国现代文学作品:我很佩服开天辟地的现代文学先贤们,他们的功劳永垂不朽,但这是从文学史的角度说的。
除了鲁迅、沈从文、老舍、张爱玲、曹禺等少数几位,总体上真的比较幼稚,从普通读者的角度,真的看不下去。作为一个苦命的中国现代文学专业的博士,我已经忍了很久了。
3 绝大多数从 1949 年到 1976 年的中国当代文学作品:我基本上全部看过,有绝对的发言权。
这段时期的作品,非文学的因素占比例太大,而这些非文学因素也已经时过境迁,今非昔比,所以,不必像我们小时候那样饿急了什么都吃,捡到碗里都是菜了。
4 绝大多数的当代中国人写的历史小说:历史小说是最难写的小说之一,需要经历、学识、性情、沉浸,最吃细节、韵味、笔力、文字功夫。
这些对于当代中国人来说,尤其困难。比如有一位非常有名的历史小说作家,描写一位晚清宦海沉浮几十年的封疆大吏:
“激动得两眼闪动着泪花”;“激动地握着桑治平的手说”;“两双滚烫的大手紧紧地握着”;“凝重的目光遥望着窗外”;“人生难得最是情。是的,情难得!”……
Come on, give me a break!
5 绝大多数的西方通俗小说:其实也很烂,真正好看的也就那么少数。请注意,我这里说的还仅仅是好看,还不是好。
我业余喜欢看外国通俗小说,但这是一个很痛苦的爱好,因为好看的实在太少了。绝大部分都是垃圾,真正的垃圾。
包括许多知名作家和知名作品,比如有位 James Patterson,号称头号畅销作家,这位先生是垃圾中的战斗圾。
6 所有名著的续书:无论中外,名著的续书都很失败,道理很简单:期待太高,此作者非彼作者。
《刘心武续红楼梦》《德温特夫人》《斯佳丽》《傲慢与偏见与僵尸》…都完美解释一个成语:狗尾续貂。
所以,喜欢续的人都要小心了…
7 很多经典的哲学著作:这条会引起很多人的强烈反感,但哲学有很多功能正在逐渐被科学替代,所以也可以在很大程度上淡出普通读者的视野了。
更糟糕的是哲学著作往往还很晦涩,需要花费极多的时间精力,最后能得到啥还不好说,所以投入产出不成比例,还可能误入歧途,风险很大,慎入!
文学青年动不动就海德格尔如何,维特根斯坦如何,胡塞尔如何。恕我直言:你看得懂么?退一万说,即使你看得懂,你为此投入的巨大精力值得么?
有这时间,喝杯咖啡,谈个恋爱,出去看个风景多好。我年轻的时候,把别人谈恋爱的时间都用来啃哲学,结果什么也没啃出来,只啃出个晚婚…
8 所有的成功学、心灵学、鸡汤类书
骗人的,没用。
9 所有的阴谋论类书
骗人的,有害。
当然,这份“不必读”书单虽然受到广大书友的喜欢,但正如严峰教授自己所说,不少人对“很多哲学经典不必读”这一条并不赞同,你认为呢?
关于“不必读的书”,在当代著名美学家、教育家朱光潜先生的《给青年的十二封信》一书中,有一些很有启发的观点,我们一起来看看。
书是读不尽的,读尽也无用
文 | 朱光潜
书是读不尽的,就读尽也是无用,许多书都没有一读的价值。 多读一本没有价值的书,便丧失可读一本有价值的书的时间和精力;所以须慎加选择。
你自己自然不会选择,须就教于批评家和专门学者。我不能告诉你必读的书,我能告诉你不必读的书。
许多人曾抱定宗旨不读现代出版的新书。因为许多流行的新书只是迎合一时社会心理,实在毫无价值,经过时代淘汰而巍然独存的书才有永久性,才值得读一遍两遍以至于无数遍。
我不敢劝你完全不读新书,我却希望你特别注意这一点,因为现代青年颇有非新书不读的风气。别的事都可以学时髦,惟有读书做学问不能学时髦。
我所指不必读的书,不是新书,是谈书的书,是值不得读第二遍的书,走进一个图书馆,你尽管看见千卷万卷的纸本子,其中真正能够称为“书”的恐怕还难上十卷百卷。
你应该读的只是这十卷百卷的书。在这些书中间你不但可以得到较真确的知识,而且可以于无形中吸收大学者治学的精神和方法。这些书才能撼动你的心灵,激动你的思考。
其它像《文学大纲》《科学大纲》以及杂志报章上的书评,实在都不能供你受用。你与其读千卷万卷的诗集,不如读一部《国风》或《古诗十九首》,你与其读千卷万卷谈希腊哲学的书籍,不如读一部柏拉图的《理想国》。
你也许要问我究竟应该读些什么书呢?这个问题可是不易回答。你大约还记得北京《京报副刊》曾征求“青年必读十种”,结果有些人所举的十种尽是几何代数,有些人所举的十种尽是《史记》《汉书》。
这在旁人看起来似近于滑稽,而应征的人却各抱有一番大道理。本来这种征求的本意,求以一个人的标准做一切人的标准,好像我只欢喜吃面,你就不能吃米,完全是一种错误见解。
各人的天资、兴趣、环境、职业不同,你怎么能定出万应灵丹似的十种书,供天下无数青年读之都感觉同样趣味,发生同样效力?
我特地去调查了几个英国公共图书馆。他们的青年读品部最流行的书可以分为四类:
- 冒险小说和游记
- 神话和寓言
- 生物故事
- 名人传记和爱国小说
其中代表的书籍是凡尔纳的《八十日环游世界记》《海底二万里》,笛福的《鲁滨逊飘流记》,大仲马的《三剑侠》,霍桑的《奇书》《丹谷闲话》,金斯莱的《希腊英雄传》之类。
这些书在外国虽然流行,给中国青年读,却不甚相宜。中国学生们大半是少年老成,在中学时代就欢喜煞有介事的谈一点学理。他们――包括你和我自然都在内――不仅欢喜谈谈文学,还要研究社会问题,甚至于哲学问题。
这既是一种自然倾向,也就不能漠视,我个人的见解也不妨提起和你商量商量。十五六岁以后的教育宜重发达理解,十五六岁以前的教育宜重发达想象。所以初中的学生们宜多读想象的文字,高中的学生才应该读含有学理的文字。
谈到这里,我还没有答复应读何种书的问题。老实说,我没有能力答复,我自己便没曾读过几本“青年必读书”,老早就读些壮年必读书。
比方中国书里,我最欢喜《国风》《庄子》《楚辞》《史记》《古诗源》《文选》中的《书笺》《世说新语》《陶渊明集》《李太白集》《花间集》《张惠言词选》《红楼梦》等等。
在外国书里,我最欢喜济慈、雪莱、柯勒律治、布朗宁诸人的诗集,索福克勒斯的七悲剧,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李尔王》《奥瑟罗》,歌德的《浮士德》,易卜生的戏剧集,屠格涅夫的《处女地》,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罪与罚》,福楼拜的《包法利夫人》,莫泊桑的小说集等等。
如果我应北京《京报副刊》的征求,也许都把这古董洋货捧上,凑成“青年必读书十种”。但是我知道这是荒谬绝伦。所以我现在不敢答复你应读何书的问题。你应该请教你所知的专门学者,请他们各就自己所学范围以内指定三两种青年可读的书。
你如果请一个人替你面面俱到的设想,比方他是学文学的人,他也许明知青年必读书应含有社会问题科学常识等等,而自己又没甚把握,姑且就他所知的一两种拉来凑数,你就像问道于盲了。
同时,你要知道读书好比探险,也不能全靠别人指导,自己也须费些工夫去搜求。 我从来没有听见有人按照别人替他定的“青年必读书十种”,或“世界名著百种”读下去,便成就一个学者。别人只能介绍,抉择还要靠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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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多位教授交谈时,他们反复描绘了年轻人阅读习惯的严峻现状(历史学家阿德里安·约翰斯[Adrian Johns] 是持不同观点的人之一,但他承认,“我的经历有点不寻常,因为芝加哥大学就像是读书人的最后堡垒。”)。多年来,达姆斯一直询问他的一年级新生他们最喜欢的书。过去,他们会提到像《呼啸山庄》和《简·爱》这样的书。而现在,几乎一半的人提到的都是青少年读物。雷克·莱尔顿(Rick Riordan)的《波西杰克森》(Percy Jackson)系列似乎特别受欢迎。
我能想象出,这类书在应对文学人文课程的挑战与乐趣方面可能起到的作用。莱尔顿的系列作品虽然充满轻松的动作场面,有时还带着稚气的幽默感,但它巧妙地参与了一项和西方经典一样古老的文学练习:为任性神灵和有缺陷的英雄们重新编织新的冒险故事。当然,尽管经过了几千年的重新解读,我们从未忘记过原作,这是有原因的。
要理解人类的处境,欣赏人类最伟大的成就,你仍然需要阅读《伊利亚特》 ——全部。
参考文献:
[1] https://www.edweek.org/teaching-learning/how-to-build-students-reading-stamina/2024/01
[2] https://features.thecrimson.com/2023/senior-survey/academics/
[3] https://www.thecrimson.com/article/2023/10/5/faculty-debate-grade-inflation-compression/
[4] https://www.npr.org/2024/04/30/1196979151/how-to-practice-deep-reading
文/Rose Horowitch
译/tim
校对/tamiya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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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你读书丨向毛泽东学习为学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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