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堪的纳维亚与凯尔特语接触

221. 斯堪的纳维亚以外的语言接触 II：与凯尔特语的接触

1. 引言

在当前斯堪的纳维亚语言的标准手册中，与凯尔特语的语言接触几乎未被提及，这一点可从安德松 (1994)、阿斯克达尔 (1994)、巴恩斯/韦耶 (1994)、哈贝尔兰德 (1994) 和索林松 (1994) 明显缺乏相关论述中看出。然而，基于明显的地理和历史原因，此类语言接触是可信的，尤其是凯尔特语苏格兰与北欧世界之间的接触（参见杰克逊 1962 对该主题的总体介绍）。

凯尔特语言是印欧语系的一个子群（参见西姆斯‐威廉姆斯 1998 的语言学导论和麦克奥利 1992a 的总体介绍）。它们通常被划分为大陆凯尔特语和海岛凯尔特语。海岛凯尔特语进一步细分为布立吞语（或称布里索尼语）和戈伊德尔语（或称盖尔语）。此外，也使用P‐凯尔特语和Q‐凯尔特语的标签，这种划分基于这两个分支对印欧语系*k w 的处理方式（参见西姆斯‐威廉姆斯 1998，第352页）。布立吞语包括康沃尔语（已约两个世纪无人使用：参见乔治 1993，第410页）、威尔士语（参见托马斯 1992）和布列塔尼语（特内斯 1992），后两者至今仍有使用者。戈伊德尔语中有两种语言仍作为母语使用：爱尔兰语（参见亚当斯 1970 对爱尔兰语言史的权威全面论述，以及麦克伊恩 1993 对爱尔兰语本身的介绍）和苏格兰盖尔语（参见麦克奥利 1992b 和吉利斯 1993），而第三种语言马恩语的最后一位母语使用者已于1974年去世（布罗德里克 1999，第5页）。

2. 一般观察

大陆凯尔特语消亡得太早，与本次综述的相关性不大，尽管在斯堪的纳维亚语言中能找到一些源自大陆凯尔特语的借词，例如瑞典语 ambassad “大使馆”以及 iimbete “邮局”，最终（分别通过法语和德语；参见韦森 1960，10，497）源自大陆凯尔特语 ambactos “仆人”，更多内容请参见兰伯特 (1994, 186 及以下)。

有证据表明，古诺尔斯语中有少量词汇进入威尔士语：参见理查兹 (1962) 以及尤其舒尔策‐图林 (1993)，后者提供了一份有用的可能借词列表（第296‐298页）以及详尽的参考文献（第299‐300页）。然而，显然戈伊德尔语与斯堪的纳维亚语言之间的接触要显著得多。

爱尔兰语与斯堪的纳维亚语言之间的接触已被马斯特兰德（1915年；1922年）广泛研究。他对这一课题的贡献曾受到严厉批评（波克尼，1919年）。然而，它仍然是（格林，1976年，第75页）有关此主题最重要的知识来源。维京人袭击爱尔兰始于约795年（马斯特兰德，1915年，第4页；1922年，第175页），并导致了都柏林诺尔斯王国的建立，该王国一直持续到1171年（1915年，第8页；1922年，第177页）。

一首有力的爱尔兰语四行诗描述了诺尔斯人对爱尔兰的影响，如下所示：

achar 在 gaith 今晚：fu ·fUasna 愤怒：金色头发：不·聚集 我们 大 小溪 流向 那 战士 湖泊 来自 Lothlind。

[今夜寒风凛冽：它翻腾起海洋的白色长发：我并不畏惧来自洛特兰的英勇战士们在清澈海面上的驰骋]（Stokes/Strachan 1903, 290；参见 Hofman 1996, 20）。

这段文字出自一份可能 dating from 845年的普里西安手稿页边（Hofman 1996, 17）。名称 Loth/end 尤其引人关注（Quin 1983, 442, coli. 214.80‐215.15）。在后来的爱尔兰语中，它演变为 Loch/ann ，意为‘挪威、斯堪的纳维亚等’（Oftedal 1976, 126）。这很容易且令人信服地被解释为‘湖区’，但其早期形式中的-th-仍相当神秘。因此，带有-ch-的 Loch/ann 很可能只是一种民间词源（参见 Marstrander 1915, 56；1922, 198）。此外，值得注意的是，在1101年之前，似乎无法将其明确地与任何北欧地点对应起来（Greene 1976, 77）。

如果考克斯（Cox，1999，5）认为苏格兰的欧甘铭文是正确的用古诺尔斯语书写，这将证明苏格兰与斯堪的纳维亚世界之间的联系比迄今为止所认为的要深远得多。基于语言学证据，他将这些铭文的主要书写时期缩小到约1050年至1225年之间（第165页）。此外，他进一步提出这一理论，“在一定程度上解释了为何考虑到古诺尔斯语在苏格兰的活动程度，那里的如尼铭文却如此稀少”（第167页）。关于苏格兰古诺尔斯语更广泛的历史地理研究，参见 Jennings（1996）。

3. 语音模式

亨德森（Henderson）早在1910年（第110页）就指出，古诺尔斯语的语调模式与高地地区的语调模式之间存在很大相似性。奥夫特达尔（Oftedal）（1962a，第117页）也认同这一点，认为他自己的西南挪威语方言的音高模式与刘易斯盖尔语的语调具有相似之处。然而，他补充说明，这一“论断完全基于”他的“听觉印象”，因此“科学价值有限”。尽管如此，他进一步表示，他相信“未来的频谱分析将有助于将这种相似性确立为可测量的事实”。

无论如何，古诺尔斯语对苏格兰盖尔语辅音系统，尤其是关于前置送气方面，产生了有充分文献记载且深远的影响，这一点毋庸置疑。（参见马斯特兰德 1932，298，比较 313；索默费尔特 1962，76；奥夫特达尔 1962a，125；瓦格纳 1964，288。关于瓦格纳所强调的拉普语接触，另见奥夫特达尔 1968，257。最后参见吉利斯 1993，222，持较为不同之观点。）似乎并未发生类似的影响反向作用的情况，而且维京人在爱尔兰似乎也未对爱尔兰语的语音系统产生任何显著影响（格林 1976，81），唯独在将古诺尔斯语借词融入爱尔兰语方面例外：尤其参见马斯特兰德（1915，60–120）对借词语音学的详细考察，同时也参见索默费尔特（1962，75；1996，101及以下）以及舒尔策‐图林（及以下）。

4. 句法

在句法层面上，人们常常怀疑凯尔特语影响存在于欧洲语言中，包括斯堪的纳维亚语言。因此，这种连接在语言学文献中，由标准术语“分裂句”描述的结构（参见菲尔普拉1999年，第250页）在凯尔特语中出现得很早。一个典型的例子来自8世纪中期（Thurneysen 1946年，第4页），见于一部著名的古爱尔兰语注释集：

是为了施加惩罚而携带那把剑（斯托克斯/斯特拉坎 1901，534；斯特拉坎/伯金 1949，104）。

事实上，这种结构在动词居首的语言中似乎非常自然，毛利语中的一个对应例子可以说明这一点：

Ko Hone i kite i te tahae “是约翰看到了那个小偷”

正如鲍尔（1997，第665页）所指出的，这与其非分裂结构形式形成了鲜明对比：

I kite a Hone i te tahae 约翰看到了小偷。

与爱尔兰语的系动词 is 类似，毛利语的等式助词 ko 不需要虚主语，而在分裂句中，像瑞典语和英语这样的主谓宾语序语言（菲尔普拉 1999，243）则需要。贝克曼（1934，42；pace 利夫斯泰特 1966，276 及以下）曾提出，此类结构在瑞典语等语言中出现时，其最终来源是凯尔特语。他最早记录的例证（贝克曼 1934，34）来自《埃里克斯克罗尼坎》，可追溯至14世纪：

Thet war jak, tluet gjordhe, 现代瑞典语 det var jag, som gjorde det ‘是我做的’。

有证据表明（费洛斯‐詹森 1996，116；帕尔松 1996，30‐46），冰岛在古诺尔斯语人群到来之前曾存在一个由被称为 papar 的爱尔兰僧侣组成的凯尔特语人口。独立定居者、挪威移民的妻子以及奴隶也有文献记载（西古罗松 1988，24‐26）。

冰岛语语序在多个方面与其他斯堪的纳维亚语言的语序有显著不同（例句来自豪根1976年，84页）。其中一点是在从属分句中不将否定词置于动词之前，例如：

Peir so gou ao amma he f oi ekki lesio bbkina ‘他们说祖母没有读这本书’。

这与丹麦语 de sag de at mormor ikke havde! :est bogen 在否定成分 ekki/=1= ikke 的位置方面有显著不同。此外，冰岛语允许动词位于句首的陈述句，例如：

Ge kk m aou rinn ut “那个男人出去了吗？ 那个男人出去了”

这个句子既可以是一个疑问句（像其他斯堪的纳维亚语言一样），也可以是一个陈述句（不像其他斯堪的纳维亚语言，而像海岛凯尔特语）。

人们很容易想将其中一些模式与爱尔兰语进行类比。尤其是上面的第二个例子，在语序上看起来与其现代爱尔兰语对应形式 an ndeachaigh an fear amach? I chuaigh an fear amach “那个男人出去了吗？/那个男人出去了”非常相似。

关于布列塔尼语从动主宾语序向主谓宾语序的转变，特内斯（1999，250页及以后）指出，必须将其置于法语作为主谓宾语序语言的区域背景中来理解。他还说明了此类变化在世界语言中十分常见。然而，凯尔特语对冰岛语语序可能产生的影响仍需进一步研究，因此此处不再对此作出更明确的论断。

已记录到一些古诺尔斯语对凯尔特语句法的影响，例如马斯特兰德（1915年，42‐46页；参见1922年，193‐195页）列举了若干爱尔兰语仿造词的古诺尔斯语短语和复合词。

5. 词汇

除了像瑞典语 whisky/ visky （最终源自爱尔兰语或苏格兰盖尔语 uisce beatha “aqua vitae”）这类通过英语传入的现代词汇外，目前已知存在于斯堪的纳维亚语言中的凯尔特语借词并不多。显然，西斯堪的纳维亚语拥有的此类借词应多于其他变体。索默费尔特（1954年）讨论了一个有趣的词 koran，指一种酿酒工具。他强调了饮酒在凯尔特人和斯堪的纳维亚人中曾扮演重要角色这一众所周知的事实，并列举了（1954年，第199页）一些至今仍保留在现代挪威语中的盖尔语借词。其中，sorn(sonn)/torn(tonn) “麦芽干燥处”尤其值得注意。该词源自盖尔语，可比较爱尔兰语 sorn （奎因 1983年，558页，第347栏），而后者又借自 Lat. furnus。值得注意的是，这个词见于设得兰群岛、法罗群岛以及挪威西部的霍达兰郡、松恩和特伦德拉格，但在更东部的地区则没有出现，那些地区相应的术语是来自盎格鲁‐撒克逊语的借词。

帕尔松（1996年，150‐206页）对古诺尔斯语人名中的凯尔特语借词进行了广泛讨论。其中包括（第156‐159页）古诺尔斯语中的爱尔兰语成分列表以及（第159‐201页）一份似乎是源自爱尔兰语的人名完整列表。

与上述关于斯堪的纳维亚语中的凯尔特语借词的情况相比，古诺尔斯语借词在盖尔语中似乎更为常见，尤其是在苏格兰。即便如此，奥夫特达尔（1962a, 125）指出：“尽管有五个世纪甚至更长时间的密切接触，古诺尔斯语对苏格兰盖尔语词汇的影响远小于拉丁语或英语”。然而，地名中的古诺尔斯语影响尤为显著。例如，刘易斯岛上的大多数地名都源自古诺尔斯语（奥夫特达尔 1962b, 44 f.）。一个很好的例子是 Uig （参见例如瑞典语 vik ‘海湾’），该地名同时出现在斯凯岛和刘易斯岛上（奥夫特达尔 1962a, 117；另见格林 1976, 78）。

在其他类型的借词中，奥夫特达尔（1962a, 122）正确地指出：“盖尔语中最‘核心’的古诺尔斯语借词可能是 nabuidh ‘邻居’、bideadh ‘咬’ 和 rannsachadh ‘搜索’（古诺尔斯语为 nabUi, bita, rannsaka）”。

马斯特兰德详细论述了古诺尔斯语词汇在爱尔兰语中的词干构成等相关处理方式（1915年，第58‐60页）。他所编制的资料综合索引（第160‐167页）是目前关于古诺尔斯语与爱尔兰语接触可能涉及的语言项目最完整的清单。此外，格林（1976年，第80页）已确认有二十个或更多的古诺尔斯语借词至今仍在现代爱尔兰语中使用。他告诉我们（第79页），其中爱尔兰语中最重要的古诺尔斯语借词类别与航海有关：ancaire “锚”（古诺尔斯语 akkeri，受拉丁语 anchora 影响）、bad “船”（古诺尔斯语 biltr）、scbd “帆索”（古诺尔斯语 skaut）、stiuir “舵”（古诺尔斯语 styri）、tochtu “横板”（古诺尔斯语 jJopta）至今仍是这些事物在爱尔兰语中的常用词汇。

舒尔策‐图林（1996年，第103–111页）提供了另一份古诺尔斯语借入古爱尔兰语和中古爱尔兰语的词汇列表。该列表包含所列项目的音位描述以及文献参考，并分为两个部分：（a）普通名词（第103–109页）；（b）人名和地名（第109–111页）。

根据马斯特兰德（Marstrander 1915, 128）的观点，奥夫特达尔（Oftedal 1976, 126）指出，爱尔兰的斯堪的纳维亚地名大多数起源于挪威而非丹麦。他还强调了一个重要事实：具有古诺尔斯语起源的爱尔兰地名几乎只在英语中使用，而说爱尔兰语的人则使用完全不同的名称。因此，在早期爱尔兰语中，都柏林以北的豪斯（Howth）半岛被称为本·埃塔尔（Benn Etair）（现代爱尔兰语 Beann Eadair）。豪斯（Howth）很可能（奥夫特达尔 1976, 131）源自古诺尔斯语 hQjoi “海角”，而爱尔兰语名称意为“埃塔尔之峰”（霍根 1910，109页及后续）。

同样，索默费尔特（1958年，第225页及以下；参见奥夫特达尔1976年，第129页）指出，爱尔兰三个省的英语名称阿尔斯特、伦斯特和明斯特均借自古诺尔斯语形式（即乌拉奥斯蒂尔等）。而爱尔兰语名称乌拉伊德、莱金和穆姆（属格穆尔南），是在‐ter之前添加了古诺尔斯语的属格‐s构成的，而‐ter本身又是借自爱尔兰语提尔“土地，国家”。另一方面，在现代爱尔兰语中，现在通常在名称前加上库伊杰表示“省”：库伊杰 阿尔斯特省、库伊杰 伦斯特省和库伊杰 穆姆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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