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挪威宪法中的时间与语言：“两个当下”的交织

挪威宪法中的时间与语言：“两个当下”的交织

宪法诞生背景与“两个当下”的张力

挪威宪法诞生于1814年4 - 5月间挪威历史上极具戏剧性和决定性的时刻。1814年1月基尔条约签订后，在瑞典国王接管丹麦割让的挪威之前，挪威精英在丹麦王子克里斯蒂安·弗雷德里克的带领下抓住机会，仅用几周时间，埃兹沃尔德的代表们就为挪威制定了一部宪法。

然而，阅读宪法文本时，却很难找到这段历史戏剧性的痕迹。宪法文本采用典型的法律文体，通过现在时态使那些将永远改变挪威面貌的戏剧性事件变得几乎不可见。例如，宪法第一条“挪威王国是一个自由、独立和不可分割的国度”，用法律批评中的常用表述来说，法律（这里指挪威宪法）“一直在言说”。尽管它处于当下，但规范性的法律文本并非历史时刻或事件的组成部分，而是指未来将发生的行动，以及在相关范围内过去已经发生的行动。

这就引出了挪威宪法写作中涉及的“两个当下”：历史当下和语法当下。挪威宪法本身是一个戏剧性甚至具有潜在革命性的事件，但在宪法文本中，这个历史当下被法律文体，更确切地说是法律语言的语法现在时所控制、隐藏甚至驯服。

宪法文本与历史时刻的矛盾

在埃兹沃尔德代表们的演讲、日记和信件中，多次提及“王国的决定性时刻”或“危险时刻”，指的是1814年春天正在展开的当下。然而，挪威宪法本身几乎没有留下这个戏剧性起源时刻的痕迹。宪法第一条的“是”这一现在时态，与挪威宪法作为对历史的动态、戏剧性干预形成了鲜明对比。宪法文本中的“是”似乎构建了一个永久的法律当下，仿佛挪威一直是“一个自由、独立和不可分割的国度”，没有偶然性和历史变革。

这种对连续性的宣称，通过宪法第二条进一步强化。第二条规定福音派路德教应作为“王国的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