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书以母亲为第一视角,书中的母亲(“我”)为东亚典型的好母亲角色,为了家庭辞去工作,在养老院担任看护,丈夫去世后女人成为"我"唯一的亲人,在"我"对女儿的期待在书中体现为
我希望女儿能够尽情读书,可以上大学,读研究生,这样就能成为大学老师,遇上好老公
但女儿与“我”的期待完全不同,女儿现在是没有编制的流浪教师,还带着她的女朋友搬回家跟“我”一起住。同时,“我”目睹自己在疗养院照顾的患者珍女士慢慢老去,身体每况愈下,慢慢成为社会所抛弃的包袱,也不禁担心自己女儿的未来。
面对女儿与“我”期望背道而驰的人生道路,“我”开始重新思考对爱的理解,尝试去打破自己原本根深蒂固的家庭观念,慢慢从冲突走向和解
看到我的女儿受到这种差别待遇,我感到很心碎。……这件事和我女儿喜欢女人一点关系都没有,不是吗?我并不是在恳求你们理解这些孩子,只是希望你们放手让他们去做擅长的事情,让他们得到合理的待遇,我所冀求的只有这些。
美满的婚姻与家庭是东亚社会父权制下对女性价值的肯定,母亲在意自己女儿没有活成自己样子其实就是对这种父权制标准的肯定与内化,成为了这种标准的代言人,
我是个好人。我终生都在想办法当个好人。好孩子、好姐妹、好妻子、好母亲…… 她有一手好厨艺,也很擅长家务,为什么不结婚呢?为什么不去做有意义又令人自豪的事情,好比组建家庭,生儿育女,成为一位母亲,好好承担自己的社会责任,等等,却要无所谓地浪费时间精力?
而随着对珍女士的照顾,对珍女士经历的了解,使“我”打破原有的观念,珍年轻时在欧洲留学,为帮助被领养的韩国籍儿童工作,回国后更持续为外籍工人发声,终身未婚,没有留下任何子女,最后罹患老年痴呆症被送到疗养院。“我”虽然不解,但是尽职尽责的负责照顾珍,同时也心疼因为采访记者得不到有价值的回答而被认为已经没有任何价值的珍。在与珍的日常生活交流当中,母亲对珍的感情也越发深厚,她在其它护理员对照顾的老人抠门地使用物资时仍然坚持精心照顾珍,在科长决定将珍转到其它条件差的疗养院时不惜面对被解雇的风险强烈抗议,最后甚至将珍接到了自己家中。
随着母亲把珍接到家里来住,这个狭小的家里聚集了一对母女和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母亲看到女儿的伴侣小雨既照顾自己和女儿又照顾起珍来,同时还在餐馆为了和女儿在一起的生计打工,看到小雨与自己同样担心着维权受伤的女儿,虽然还是不解女儿和小雨的同性恋人关系究竟是如何,但是也慢慢认可了小雨,慢慢理解了女儿正在做的、珍从前做的事情。
最终母亲和女儿达成奇迹般和解,是爱与理解双重因素的结果。如果只有爱的话,就会出现母亲和女儿过去十几年的纠缠,母亲以爱为名的“教导”反而让女儿与自己渐行渐远。而当母亲从和珍、小雨的相处之中慢慢真正理解女儿时,母女双方才逐渐和解。
当然,这样的过程是漫长又痛苦的,书中的女儿活到人生中段才真正与母亲达成了和解,但是这本书告诉了我们真正的爱和理解是可以与深深烙印在我们身上的父权制印记对抗的,正如本书的推荐词所说:
“这是一幅燃烧母亲的自画像,一段父权制家庭的悼词,一部跨世代女性的互爱互助的接纳史。”
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