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科技领域伦理与人类行为案例剖析

科技领域伦理与人类行为案例剖析

1. 波音 737 Max 坠机事件

1.1 伦理层面分析

波音 737 Max 的 MCAS 系统极大地降低了乘客和机组人员，尤其是飞行员的自主性，他们无法采取纠正措施，这也导致了极大的不公平和不公正。从伦理角度来看，受益、不伤害、自主和公正这四项规范原则均未得到满足。

在社会实验伦理方面，首次坠机航班前，飞行员甚至都没有关于 MCAS 的信息，更不用说乘客和其他机组人员了；第二次坠机前也没有关于风险的信息，所以他们无法给出知情同意。这些死亡事件可能对遇难乘客和机组人员的家人、朋友以及他们所在的社区产生了负面影响。此外，对乘客安全旅行的需求和机组人员安全工作的需求关注不足，几乎没有体现出关怀伦理。同时，飞行员在试图阻止坠机却失败的过程中，可能承受了巨大的精神痛苦。在生态中心伦理方面，主要关注的是尽快将 Max 推向市场这一短期问题，而没有考虑为此采取的捷径可能带来的后果，以及航空旅行对环境的更广泛影响。

整体而言，波音和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FAA）的行为显然是不道德的。唯一在一定程度上符合的伦理标准是消极功利主义，这体现在后续为提高安全性所采取的措施，如停飞 Max、纠正所有设计缺陷和进行严格测试。这也凸显了良好设计的重要性，良好设计应最大限度地提高安全性，同时将人为因素和用户对技术系统的培训视为伦理和技术问题，特别是在安全关键系统中。此外，设计中对安全关注不足、将安全置于其他因素之下，或者缺乏用户培训和信息，都可能产生非常严重的后果。

1.2 行为框架分析

综合这些事故来看，不禁让人质疑波音是否习惯性地对安全关注不足，或者将安全置于商业考虑之下。波音显然受到物质/生存需求（ERG 理论）的驱动，希望尽快将 Max 推向市场并实现利润最大化。同时，它也有成为市场领导者的权威/权力需求。不幸的是，它将安全要求置于获取巨额利润和增加市场份额之后。

FAA 本应出于权威/权力需求，在安全方面发挥领导作用并产生影响，但实际上其管理层似乎更关注采取最少的行动。波音网站“价值观”部分宣称将安全作为首要任务，追求首次质量，并秉持最高道德标准，但这些价值观在 Max 的开发过程中似乎对波音的行为影响甚微。同样，FAA 的价值观，如“安全是我们的热情所在”等，在评估 Max 的安全性时似乎也没有影响其行为。

波音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尽快将 Max 推向市场，击败空客的竞争并实现利润最大化；而 FAA 似乎缺乏明确的目标。自我效能感和从众心理在这种情况下并不特别相关。波音和 FAA 的价值观都显示出对提高安全性能力的信念，但波音更关注利润，而 FAA 管理层的兴趣有限。他们还向安全工程师施压，要求加快评估速度。波音直到第一次事故发生后才公布 MCAS 的使用情况。

总之，波音受尽快将 Max 推向市场并获取巨额利润的欲望驱使，安全被置于次要地位。波音和 FAA 价值观中对安全、诚信和质量或卓越的重视，似乎对他们的行为影响有限。尽管 Max 最初非常成功，但这些事故不仅造成了大量人员伤亡，也给波音带来了高昂的经济成本。

1.3 相关情况表格总结

相关主体	行为表现	伦理影响
波音	为追求利润和市场份额，忽视安全，未及时公布 MCAS 信息	违背多项伦理原则，仅在后期一定程度符合消极功利主义
FAA	未有效履行安全监管职责，行为受最少行动需求驱动	未体现其宣称的价值观，行为不道德

1.4 波音行为逻辑流程图

graph LR
    A[物质/生存需求、权威/权力需求] --> B[尽快推出 Max 并获利]
    B --> C[忽视安全]
    C --> D[未满足伦理原则]
    D --> E[造成严重后果]

2. 博帕尔事件

2.1 事件背景

1984 年 12 月 3 日，印度博帕尔的联合碳化物（UC）工厂的一个储存罐发生泄漏并爆炸，40 公吨致命气体释放到空气中，造成 3800 人死亡，20 万人受伤。此后，死亡和受伤情况持续，幸存者的健康状况恶化。

到 20 世纪 70 年代末，工厂运营转变为生产农药化学成分。UC 知道其中涉及的危险，但没有转移所有的安全机制。例如，其西弗吉尼亚工厂使用计算机化系统检测泄漏，而博帕尔的工人只能依靠视觉或嗅觉。1982 年，UC 出于财务原因放弃了安全监督，但保留了财务和技术控制权。1982 年的最后一次安全检查中，一组美国工程师警告了许多导致这场灾难的危险。安全标准从美国标准转向了较低的印度标准。许多经理没有接受过农药工厂适当操作程序的培训，大多数员工技术教育程度低，在健康和安全问题上的培训有限。尽管所有工人都是印度人，且许多人只说印地语，但所有关于操作和安全程序的标志都是英文的。严格的管理方式在很大程度上导致了 1981 年至 1984 年间对五起重大事故缺乏有效应对措施。由于各种情况因素和缺乏安全检查，防止气体泄漏的一级和二级防御措施，即通风气体洗涤器和用于燃烧洗涤器未处理气体的火炬塔，都无法运行。在设计中忽略了人为因素，例如，用于指示安全阀周围化学品积聚的压力计远离控制室，需要手动监测，且与控制室或警报系统没有连接。随着气体浓度上升，控制室操作员由于没有氧气面罩而不得不离开。此外，数千名贫困的移民劳工在工厂周围蹲点，希望获得工作或使用工厂的水电，这大大增加了伤亡人数。

2.2 伦理层面分析

从道义论伦理角度看，UC 对其博帕尔工厂的工人负有照顾责任，包括采取一切可能措施确保他们在这个安全关键环境中的安全，但它在这方面彻底失败。所谓的“好处”可能是由于安全措施不足而给公司带来的成本降低，但这根本无法与人员伤亡相提并论。同样，UC 没有认真努力防止人员伤亡，在积极和消极功利主义伦理以及道义论伦理方面都失败了。

忽视安全标准，对待印度工人不如美国工人，这绝不能被称为有德行，也无法塑造良好的品格。一个有德行的组织不仅会考虑印度工人的需求，还会切实努力改善工厂周围棚户区居民的生活水平。缺乏适当的安全措施对工人没有任何好处，反而造成了大量的人员伤亡，剥夺了工人和其他伤亡人员的自主权，对他们显然是不公正的。博帕尔工厂的安全标准低于美国工厂，这也存在相当大的不公平。因此，规范伦理的所有原则都未得到满足。

UC 没有向工厂周围棚户区的工人和居民提供关于居住在此的风险信息。即使提供了，他们可能也无法做出其他选择，这使得知情同意变得毫无意义。UC 似乎没有关注与印度工人的关系以及他们的需求，也没有关注棚户区居民的需求。例如，它甚至没有用印地语提供安全信息，还期望印度工人通过嗅觉检测气体泄漏，而美国工人则配备了计算机化设备来检测泄漏，这体现了 UC 对印度工人的低价值评价。因此，关怀伦理也未得到体现。同时，UC 没有关注长期和间接后果，无论是对人还是对环境。

2.3 行为框架分析

在那个时期，UC 在博帕尔工厂似乎养成了对安全远不如美国工厂重视的不良习惯，这可以被视为习惯性行为。在博帕尔工厂的背景下，UC 唯一重要的需求似乎是生存，即物质需求（ERG 理论），具体来说就是获取利润。它对关联需求，特别是与印度人的关联需求，几乎没有兴趣。除了利润之外，它对成就需求也没有真正的兴趣，尤其是在提高工厂安全方面。

无论该公司宣称的文化和价值观如何，它对待印度工人的方式显示出对他们的种族歧视，以及至少在其印度工厂缺乏安全文化。这种种族歧视体现在缺乏印地语信息以及博帕尔工厂的安全标准远低于美国工厂。这表明 UC 对印度人的健康、安全和生命的重视程度低于美国人。1982 年，UC 出于财务原因放弃安全控制，但保留财务和技术控制权，这表明它将利润置于安全之上，并接受降低安全标准以节省资金。其价值观似乎不包括对印度工人的照顾责任或对东道国印度的责任感。

与这些价值观一致，UC 对其博帕尔工厂的目标似乎仅仅是获取利润，而不顾安全问题或工人的需求。虽然在另一个国家安全运营一家化工厂绝非易事，但如果 UC 愿意投入资源，它是有能力做到的。更重要的是，UC 似乎对博帕尔工厂及其工人的安全几乎没有兴趣，因此自我效能感在这种情况下并不特别相关。

该公司几乎没有受到改变行为的压力。UC 无视美国工程师在 1982 年最后一次安全检查中关于许多导致灾难的危险的报告。这份报告及其所强调的问题不幸地没有得到太多宣传。当时社交媒体和广泛的互联网接入尚未普及，与现在相比，宣传这份报告或为此开展活动的手段非常有限。因此，在灾难发生之前，美国公众对 UC 博帕尔工厂的情况了解和认识极少。不幸的是，UC 对印度公众舆论也几乎没有兴趣。总之，UC 已经意识到问题所在，但没有真正的压力促使它做出改变。

2.4 关键问题表格总结

问题方面	具体情况
安全机制	未转移所有安全机制，检测方式落后
人员培训	经理和员工缺乏相关培训
信息提供	未用印地语提供安全信息
安全标准	降低标准，放弃安全监督

2.5 UC 行为因果流程图

graph LR
    A[追求利润] --> B[降低安全标准]
    B --> C[忽视工人需求]
    C --> D[导致灾难发生]
    D --> E[违背伦理原则]

3. 退出研究项目提案事件

3.1 事件概述

一位苏格兰研究人员参与了一个为新型智能轮椅申请欧盟委员会研究资助的项目提案撰写工作。该研究人员对项目非常投入，并为提案撰写做出了重要贡献。他们认为，如果项目获得资助，所设计的轮椅将对用户产生重大影响。项目团队已经合作了一段时间，成员之间有了一定的了解。

在截止日期前几天，项目协调员宣布邀请了一家大型工业公司加入项目。该研究人员对此表示担忧，因为很明显这家大公司的很大一部分业务是为军方服务，并且还参与了一场残酷的占领行动。研究人员与其他团队成员进行了讨论，但他们并不认同研究人员的担忧，认为项目可能带来的好处是首要因素。协调员也不同意告知该大公司不再有加入项目团队的机会。

研究人员对这种情况感到非常沮丧，他们与信任的同事和参与的竞选组织成员进行了讨论。最终，他们怀着极大的遗憾退出了项目团队。他们不想与新合作伙伴有任何关联，但也对这一决定对整个项目和与其他合作伙伴的关系产生的影响感到遗憾。同时，他们认为项目获得资助的可能性本来就不高。

3.2 伦理层面分析

从道义论伦理角度来看，研究人员有推进知识、利用专业知识造福人类和地球、专业且道德地行事以及尊重同事的责任。在这个案例中，研究人员在对人类的更广泛责任和对同事的责任之间面临冲突，并优先考虑了对人类的责任。

从功利主义角度分析，研究人员退出项目的好处在于，研究合作伙伴能够按照自己的信念行事，避免了参与军事工作或与残酷占领有关联的组织参与研究项目的常态化。风险则包括降低提案质量和获得资助的可能性，以及失去与其他团队成员的联系和未来可能的合作机会，还可能对轮椅潜在用户造成不利影响。研究人员更关注减轻军事研究和占领组织参与研究项目常态化带来的危害，而对合作伙伴的危害关注较少。他们认为降低项目获得资助可能性所带来的危害较小，因为他们认为项目原本获得资助的可能性就很低。因此，积极和消极功利主义至少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满足，但这取决于价值判断和对不同因素的相对重视程度。

从美德伦理角度看，按照自己的价值观行事是有德行的人的典型表现，尤其是在需要违背他人意见时，这有助于塑造良好的品格。研究人员的行动减少了军事研究和与残酷占领有关联的组织参与带来的危害，并促使其他合作伙伴反思他们对研究开展方式的假设。然而，这也给合作伙伴带来了一些危害。研究人员认为由于项目获得资助的可能性较低，对研究潜在受益者的危害极小。其他合作伙伴在一定程度上体验到了不公正和自主性的降低，但研究人员更关心遭受占领的人和先进军事系统受害者的公正和自主性。因此，研究人员的行动在很大程度上符合规范伦理的四项原则，但存在一定的局限性。

在关怀伦理方面，研究人员试图通过与团队成员讨论来维持关系，尽管没有成功，但他们确实对复杂的情况给予了道德关注，并对其他项目成员表示了同情。他们没有机会与新的工业合作伙伴接触，而且该合作伙伴似乎也不太可能改变其做法。研究人员关注了长期和间接后果，特别是不挑战军事工作和占领可能带来的后果，包括对环境的潜在损害。

总体而言，研究人员的行为通常是符合伦理的，尽管也造成了一些危害。可能存在其他更符合伦理的行动方案，既能避免这些危害，又能满足研究人员的担忧，但由于时间有限，无法进行调查和确定。

3.3 行为框架分析

研究人员认为该项目是一个为轮椅潜在用户带来实际改变的机会，同时也是在设计和与这类终端用户合作方面展示领导力的机会。对他们来说，展示道德领导力也很重要。因此，成就和权威/权力需求（三种激励需求）对他们很重要。关联和归属激励需求在维持与其他项目成员的关系和尊重他们方面也很显著。

研究人员的目标明确，即按照自己的价值观行事，避免与参与军事工作和残酷占领的组织关联。他们愿意为了坚持原则而放弃项目，尽管这会带来一些损失。在这个过程中，自我效能感体现在他们相信自己的行动能够产生积极影响，即减少军事研究和占领组织参与研究项目的常态化。

项目团队内部的压力主要来自其他成员不认同研究人员的担忧，他们更看重项目可能带来的好处。然而，研究人员并没有屈服于这种压力，而是坚持了自己的立场。外部压力方面，由于项目处于提案阶段，尚未引起广泛关注，所以外部舆论压力较小。

3.4 决策因素表格总结

决策因素	具体情况
好处	符合信念，避免不良组织参与研究常态化
风险	降低提案质量和获资助可能性，影响合作关系
价值观	优先考虑对人类的责任，坚持道德原则
压力	团队内部不认同，外部舆论压力小

3.5 研究人员决策流程图

graph LR
    A[发现新伙伴问题] --> B[提出担忧未被认同]
    B --> C[考虑多种后果]
    C --> D[决定退出项目]
    D --> E[符合部分伦理原则]

4. 案例综合启示

4.1 安全与伦理的重要性

从波音 737 Max 坠机事件和博帕尔事件可以看出，在企业运营中，安全和伦理应该始终被置于首位。无论是航空业还是化工行业，安全关键系统的设计和运营都需要充分考虑人为因素、用户培训和信息提供。忽视安全和伦理，将商业利益置于首位，不仅会导致严重的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还会损害企业的声誉和长期发展。

4.2 价值观与行为的一致性

波音和 UC 的案例表明，企业宣称的价值观如果不能在实际行为中得到体现，就只是空洞的口号。企业应该将安全、质量、诚信等价值观融入到日常决策和运营中，确保行为与价值观一致。同时，监管机构也应该切实履行职责，将安全作为首要考虑因素，而不是采取最少的行动。

4.3 个人责任与道德勇气

研究人员退出项目的案例展示了个人在面对伦理困境时的责任和道德勇气。当个人的价值观与项目合作伙伴的决策发生冲突时，应该坚持自己的信念，尽管这可能会带来一些损失。这种行为不仅有助于维护道德原则，还能促使他人反思和改进。

4.4 综合启示表格总结

启示方面	具体内容
安全与伦理	企业运营应将安全和伦理置于首位，考虑人为因素和用户培训
价值观与行为	企业和监管机构应确保行为与宣称的价值观一致
个人责任	个人在伦理困境中应坚持信念，展现道德勇气

4.5 综合启示逻辑图

graph LR
    A[安全与伦理重视] --> B[企业健康发展]
    C[价值观行为一致] --> B
    D[个人道德勇气] --> B
    B --> E[行业良性进步]

通过对这些案例的分析，我们可以看到科技领域中伦理和人类行为的复杂性。无论是企业还是个人，都应该从中吸取教训，在追求利益和发展的同时，始终坚守道德底线，确保科技的发展真正造福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