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痛的边缘

 我这样踩在月光的边缘已经很久了。

你不言不语看着我，任凭我的掌纹象是一大片森林在夜间升起。有风。

我踩疼了自己的影子，影子掉在地上化成了一大团黑色水银。连贯的，清晰的，没有内容的。

你在寒冷夜里说你爱我。你说了以后，叶子就哗啦哗啦的响了好久，我看见一枚犹豫的灵魂在叶间一闪，你就走过去了。

冷到上古，冷到寒武纪，冷到最最纤细敏感的开端。

奇怪，你说爱，而我却觉得寒冷。

因为我知爱是你的一个时态，仅仅是一个时态。在此之前是将来时，在此时是现在时，在此以后是过去时。我是这个时态里的宾语，而你是主语。你是主语你知道么？这意味着你拿捏着生杀大权，你决定着开始，并且可能在某个时刻暗示结束。

所以我痛。

我痛是因为我居然身不由己。在我迷恋你的文字时我无法拒绝，在我们相互吸引靠近时我无力拒绝，在你倾身说爱时我无权拒绝。我看见自己的手指痉挛着却开不出兰花，眼神散失在这根线延伸下去的某个点。

爱是你的这个点，痛是我持续始末的一根线。

我用这根线来迎合与你的某次相遇，在那里你说你爱，而我一直是痛。

你的爱是沉重的，而我的痛苦却在此时显得那么微不足道。我难以荷载，我心生畏惧和倦怠。因为我难以预料，在未来的某个时刻，这个爱抽身而去的瞬间，我的线上会不会因为突然的如释重负而觉得空空如也？

一丝一丝的被抽空，不如我静静的坐在这里，守着这满满的、满满的期待和对自我的疼惜与爱怜。

所以我和你就这样无言对峙下去，你那边是爱，我这边是痛。

在爱与痛的边缘，在爱与痛的边缘，在爱与痛的边缘……我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