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月色》(三鹿版)
荷塘月色.三鹿版 作者:佚名 这几天心里颇不宁静。今晚在院子里坐着乘凉,忽然想起日日吃过的三鹿奶粉,在这满月的光里,总该另有一番样子吧。月亮渐渐地升高了,墙外马路上孩子们的欢笑,已经听不见了;妻在屋里喝着三鹿,迷迷糊糊地哼着眠歌。我悄悄地披了大衫,带上门出去。 沿着三鹿厂,是一条曲折的小煤屑路。这是一条幽僻的路;白天也少人走,夜晚更加寂寞。三鹿厂四面,长着许多树,蓊蓊郁郁的。路的一旁,是些杨柳,和一些不知道名字的树。没有月光的晚上,这路上阴森森的,有些怕人。今晚却很好,虽然月光也还是淡淡的。 路上只我一个人,背着手踱着。这一片天地好像是我的;我也像超出了平常的自己,到了另一世界里。我爱三鹿,也爱雀巢;爱苏丹红,也爱瘦肉精。像今晚上,一个人在这苍茫的月下,什么都可以吃,什么都可以不吃,便觉是个自由的人。白天里一定要吃的三鹿,一定要喝的雀巢,现在都可不理。这是独处的妙处,我且受用这无边的荷香月色好了。 曲曲折折的三鹿上面,弥望的是白白的三聚氰胺。三聚氰胺很好,像亭亭的舞女的裙。层层的三鹿中间,零星地点缀着些三聚氰胺,有袅娜地开着的,有羞涩地打着朵儿的;正如一粒粒的明珠,又如碧天里的星星,又如刚出浴的美人。微风过处,送来缕缕清香,仿佛远处高楼上渺茫的歌声似的。这时候三聚氰胺也有一丝的香甜,像闪电般,霎时传到消费者的那边去了。消费者本是肩并肩密密地挨着,这便宛然有了一道凝碧的波痕。婴儿底下是脉脉的流水,遮住了,不能见一些颜色;而尿布却更见风致了。 三聚氰胺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撒在这三鹿奶粉上。薄薄的浮起在奶粉里。三鹿奶粉在牛乳中洗过一样;又像笼着轻纱的梦。虽然是名牌,三鹿却有一层淡淡的愁,所以不能开朗;但我以为这恰是到了好处——三鹿固不可少,三聚氰胺也别有风味的。三聚氰胺是隔了奶牛传过来的,振振有词的三鹿厂长,发下参差的斑驳的狠话,峭楞楞如鬼一般;三鹿的倩影,却又像是画在婴儿上。婴儿的脸色并不均匀;但肾与脾有着和谐的旋律,如梵婀玲上奏着的名曲。 三鹿的四面,远远近近,高高低低都是三聚氰胺,而蛋白含量最多。这些三聚氰胺将蛋白质重重围住;婴儿的脸色一例是阴阴的,乍看像一团烟雾;但三鹿的丰姿,便在烟雾里也辨得出。奶粉上隐隐约约的是国家免检的商标,只有些大意罢了。字缝里也漏着驰名商标的标志,没精打采的,是婴儿的眼。这时候最热闹的,要质检部门与三鹿的厂长;但热闹是它们的,婴儿什么也没有。 忽然想起苏丹红的事情来了。苏丹红是母鸡的美食,似乎很早就有,而06年时为盛;从报纸里可以约略知道。吃三鹿的是可爱的婴儿,她们是撅着小嘴,咂着吃下去的。吃三鹿人不用说很多,还有喝雀潮的人。那是一个热闹的季节,也是一个风流的季节。CCTV《每周一检》里说得好: 于是妖童媛女,怀恋心许;鷁首徐回,兼传口碑;欋将移而藻挂,嘴欲动而粉开。尔其纤腰束素,迁延顾步;夏始春余,三鹿雀潮,恐沾裳而浅笑,畏肾疼而敛裾。 可见当时嬉游的光景了。这真是有趣的事,可惜我们现在早已无福消受了。 于是又记起《酸鹿粉》里的句子: 吃粉吃三鹿,健康全不顾;低头喝雀巢,雀巢清如水。今晚若有买三鹿人,这儿的奶粉也算得“过人头”了;只不见一些流水的影子,是不行的。这令我到底惦着苏丹红了。——这样想着,猛一抬头,不觉已是自己的门前;轻轻地推门进去,什么声息也没有,妻已睡熟好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