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记22——寒塘渡鹤影

2021年8月30日，阴历七月廿三。这一天，我23岁了，也意味着我的22岁结束了。
回首22岁这一年，依然如旧，也依然独一无二。经历了很多，五味杂陈，像是吃了甜味的药，又像是吃了苦味的糖。我记得2021年6月21日离开大学校园的那一刻，不舍、感慨和憧憬。我记得2021年2月11日的除夕夜，团聚、幸福和温馨。我记得2020年10月12日凌晨4点58分确定被保研到大工的那一刻，开心、感恩和虚无。我也记得2020年9月10日的晚上，惊喜、浪漫和愧疚……我记得家人的牵挂、朋友的陪伴、无限的思念以及那么多的无奈。

一、感悟

自17年开始，我每年都会将经历和感悟记录下来，一是因为常年睡不好觉，记忆力变得越来越差，过去一年尤甚，遗忘日益贪婪，无情的吞噬着我一点一滴的美好记忆，我害怕忘记这些美好所以需要记录。二是因为我想把自己的成长轨迹记录下来。我的想法和计划总是处于动态，三观常会因独一无二的经历被打碎，在重组。当回看前几年所记时，我会忍不住对当时天真的想法发笑，也会惊叹当时丰富的想象力和勇气。我想如果几年前的自己可以看现在所写也一定会有一种“这是我吗”的疑问，一定会充满着很多的不理解。这或许就是所谓的成长吧。
这一年，结束了人生中一个重要的阶段——大学。在大四之初甚至更早就开始在想下一阶段需要做什么，尝试给自己画一个模糊的轨道。对于毕业生来说，可选择的路有很多。身边朋友的选择主要集中在工作、创业和升学。我尝试着这些也观察着这些，发现哪一种都不易。做考研练习题一对答案全错，懵了，有时。面试被怼到不知所措，怀疑人生，有时。默默虔诚的祈祷，金榜题名，有时。累到身心俱疲，渴望命运的眷顾，有时。心情低落，崩溃大哭，有时。披荆斩棘，露出劫后余生的笑容，也有时。每个人都在自己选择的路上遭受着压力和焦虑，也时常会被其他路途上的美景吸引，可依然坚持着自己。我们深知，每个人的性格、机遇、出身和成长境遇不一样，也就决定了我们要走的路多少有些不同。有的人出生就含着金汤匙，有的人连吃饱饭都困难，有的人猛志逸四海，有的人质性本自然，这些差距无可避免。我们有些人选择了努力追赶，想要惊涛骇浪的实现弯道超车。也有些人选择了安逸，没有任何人规定我们必须优秀，既然喜欢青菜萝卜和豆腐，就没有必要对鱼肉和虾肉而感慨。重要的是我们要看到自己的优势，按照自己的节奏慢慢来，在自己选择的路上依然能够闪闪发光。有一段视频鸡汤记忆深刻，说人生中的每一件事都属于我们自己的时间，有人可能这一阶段顺利，但下一阶段便会坎坷。有人可能这一阶段坎坷，但下一阶段便会顺利。也有人一生坎坷或一生顺利。你身边有些朋友也许遥遥领先于你，有些朋友也许落后于你，但凡事都有它自己的节奏，我们都只是在自己的时区里，你没有领先于任何人也没有落后于任何人。所以，别悲伤，别惆怅，等待属于自己的时机。未遂风云便，争不恣狂荡。何须论得丧。
这一年，我选择的路是升学。我还是太需要沉淀一下，太需要提升一下。其实这本不是在我最初的计划中的，只是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让我不得不把计划推翻。我也不再尝试着做太长远的计划，因为一定会发生很多不可预测的事情使自己脱离轨道。大四上学期，我获得了保研资格，这条路走的同样也不容易。我已经记不清是什么时候有了这个想法，我只知道曾经不是特别确定自己到底要去向哪里，但想要的很多，什么都想做好，在每个阶段我都会努力尝试新的东西，以至于很多时候都将自己置身于一个比较慌乱的状态，不过也总是能发现一些新的东西。保研之前，曾幻想过保研后的生活，我以为会有大把时间做想做的事，可以看书可以睡觉，以为保研便可逃避忙碌。可是事实并非如此，这一年一直奔跑于知新楼，图书馆，机械院，行政楼和宿舍之间，如何都逃不出这五指山。生活啊，真的就是不断逃离，最后发现自己回到原点的过程，有句话说的好，旅行就是一群人去到另一群人活腻了的地方体验生活。有人很羡慕我，可我也很羡慕别人，人不管选择哪条路，都会后悔，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可是，不论哪一条路中都有着许多温情的瞬间、美丽的风景、意外的惊喜、仰望天空的基石，都有璀璨的星辰和辽阔的大海。这也是支撑我们走下去的力量。
这一年，我退出了所有“小圈子”。在这里，我最大的收获就是结识的朋友和转变的思维方式。同时长时间身处其中不免会经历很多事情，充满着感慨与无奈，加之时不时听到些社会上各个圈子的信息，也逐渐感到有些力不从心。有时候，有太多人在江湖心不由己的事情，很多事情的发生都是那么自然而然。他们曾抱有理想，可有太多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的无奈，因为现实的残酷，因为绝望，因为生存，因为尊严……可是既然被微笑暗杀过千万次，又怎会给伤过的灵魂披上一层卑鄙的外衣呢，既然让辛辣的信仰四面楚歌，又怎么会让沉默的历史做软骨的雄鸡？有些事情面前，人无绝对善恶，如何选择就在一念之间，有了第一次则一发不可收拾，就像过马路闯红灯似的，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一次是随着人流一起过去，下一次可能就是自己闯了，也就只是一瞬间而已。长夜难明，星光璀璨，夜的源头在哪里，普通人无法预料和企及。黑夜来临之时，看似平静却往往存在着雷暴，大多数人都在睡觉，可有些人想掌灯照明，却不料燃灯者终为自己殉葬。不过，夜虽黑，也终究抵不过万家灯火。物质比反物质多出了十亿分之一才有了现在璀璨的宇宙。而灯火再多些呢，哪怕也只有十亿分之一呢。
这一年，收获了很多欢乐，我本身也很容易感到快乐。做一件满意的事，写一段美好的话，甚至美美的睡一觉都能感到很快乐。但记忆更深的却是悲伤的时光，是凤凰涅槃浴火重生的时段。人生十有八九不如意，虽然乐观但也无法做到时时刻刻都快乐，所以我很羡慕一直都能哈哈哈的人，就像一个小太阳，总能把周围照的暖洋洋。可是后来我发现，一个能说能笑能跑能跳的人，有时候心里也空着一个洞，风一吹，就不停地往里灌着寒冷，微笑恰恰是为了掩盖悲伤。或许一直幸福快乐，那只是我们自我催眠的向往之情吧。2020年11月份之后，有诸多的不顺心，不好的事情都集中在了一个点。虽说快乐的时候是真快乐，但难受的时候也是真难受。那段时间失眠严重，很多事情忍不住要细想，又要强迫自己不要多想。我无法诉说，也不想别人问，即使问我也会想出很多理由来避免追究我神不守合和倦怠消沉的真实原因。很多事情就是没办法对任何人说，就得单枪匹马，在悲伤，也得忍耐坚持，毕竟现实比不了梦里的春花秋月。我翻看之前记录，发现每一年都会将悲伤的时刻记录，以前我甚至用脑残和矫情来形容这些时刻，可现在我觉得不论什么时候，不论哪个时段，人一定会有悲伤的时候，毕竟是人就有七情六欲。生命就像一个巨大的沙漏，人们都在其中免不了随波逐流，起落沉浮。我们要允许自己悲伤，需要把自己的脆弱尽量拼凑完整，来不断加重压倒我们的最后一根稻草的重量。

二、回忆

九月初，时隔八月之久，学生们重新回到了学校。虽然大家都带着口罩但也难以掩饰脸上的笑容，像是大病初愈似的，重新走到了阳光下。校园很快恢复了以往人头攒动和灯火辉煌的场景，景似去年景，心中冰火再不同，这一年我大四了。
9月10日，阴历七月廿三，22岁的开头，那一晚过了一个终生难忘的生日。 老柴让我晚上到办公室，说要叙叙旧，但我早已发现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而且从谈话中发现了蛛丝马迹——要给我过个生日。晚上的办公室静寂无声，直到欢呼声传来，灯光打开，我才反应过来，原来大家都在。大家准备了蛋糕、鲜花、贺卡以及吉他曲。那一刻，我被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动和幸福所淹没，一切思维能力也随之丧失了，不知所云。或许，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比得上温暖的人情更为珍贵了。22岁的所有好运也就从这一刻开始了。
大四上学期，课不多，课堂上的人也不多，以至于到了最后几节课我才知道课堂上原本应该有的人数。听课的也仅有零星几个，大多数人都在看着考研书，准备着更为重要的事。讲台上的老师依然滔滔不绝的讲着没几个人听的课却也不在显得那么咄咄逼人。学生多无奈，老师多无奈，学校又有多无奈。那一段时间，我们8个人的时间也很紧张，但还是一起顺利完成了无聊的课设和实习。12月27日，结束了我们8个人同上的所有课程。不知不觉间，在课堂上度过了七个学期的好时光。这期间，有过追寻以升事迹的倔强，有过杯酒言欢的聚会，有过仰天大笑的玩耍，也有过激烈的竞争、很多没实现的愿望以及无法解释的误会……好时光太好，可好时光最会的就是一晃而过。
那一段时间，舍友们每天5点多就起床，我们一块吃早饭，一块谈论着乱七八糟的事情。也就是在那时我感受到了嘉毅的才气逼人，他教了我很多东西，也总是用委婉的方法说我笨。我受到了他很大的影响，也改变了很多。“万事通”佳烁，依然是那么世事洞明和人情练达，有他在，宿舍中大大小小的事都不成问题，那次对滑板堵住阳台门事件的处理更是加深我对他的敬佩。还有大学期间陪我吃早饭次数最多的静越，用超强的定力坚持到了最后。豪爽大方的他时不时的想和我喝点，不过总是由于我的原因喝不成，于是免不了遭到他戏谑的话语攻击。那一段时间我和永驰一块参加了工作面试，最后凭借着努力拿到了offer虽然总是有些什么东西不尽人意。临近期末，他帮我修改cad图纸，帮我p图，过去他没少帮我p图，我曾经登上元旦晚会的背景图片还是他P的。那一段时间打了场因疫情推迟的蓝桥杯程序设计大赛，凭借着之前的积累幸运的拿到了省一，晋级了决赛。不过考试前关机的手机在也没有醒过来，随之死去的还有手机备忘录里存着的笔记，颇有杀敌一千自损一千二的风范。后来的决赛放弃了，因为我知道我已不具备打下这场比赛的能力了。以省一的成绩结束我大学的程序设计之路或许是最好的结果。很感谢程序设计，让我发现了新大陆。
10月12日零点，是保研系统开放的时间，众多的保研生在电脑屏幕前等待着拟录取通知，我也属于其中一个。只不过，大家都有了确定的院校，而我还不知何去何从，但我知道我该如何选择。在此之前，旺达叫我一起去实验室接受通知，共同享受喜悦的瞬间。我说算了吧，报完我还睡觉呢。其实，无论如何这一夜我都不会睡觉，我只是一向喜欢单枪匹马。可是后来我还是被人叫走了。小金叫我去理学院，我开始拒绝了，但是后来不知道脑子里闪过什么念头，就过去了。过去后，我们五个人谈论着保研后的日子，相互调侃，还玩了会游戏，直至零点系统开放这和谐的气氛才被毁灭。系统开放不久，大家就把结果确定下来了，唯独我。那时我好似一个在奥林波斯山黄金宫殿里的乞丐，和在坐的神仙格格不入。后来，四个神仙一直为我拨打着研招办的电话，幽默的话语让我在紧张的气氛中暗笑了好久，心存感激。终于在4点56分，确定了结果，我们举杯共祝。
大四下学期，没有了让人烦恼的课程，也没有了让人心惊胆战的考试，学业上的任务只剩下那拖到最后期限才会完成的毕业设计。如此轻松的校园生活让我意识到，我要毕业了，是时候该留下些东西来纪念一下我的大学了。这段时间里，我、小骆、小葛和静越转操场，转小鸟巢，转梅兰竹菊、转学校的每一个角落，企图用更多的路程去覆盖那些因忙碌而错过的美景。曾以为学校很大，曾以为时间很长，走下来才知道，也不过如此，四年也不过如此。这段时间里，我疯狂拍照，想将我的青春在一下下闪光之下凝固成永恒。我拍宿舍门前娇嫩的紫叶李，从花开拍到花落再到结果。拍大风中婀娜的海棠花，我知道海棠花如何在风中缓缓飘下，然后围着树转圈。拍小雨中的金银忍冬、拍阳光下的月季，拍淡雅绮丽的丁香……我第一次知道学校原来有这么多花，我第一次知道，春天的学校是这么的美，我也是第一次知道，曾因忙碌而忽略了这么多的美好。毕业前几天，和朋友们拍留念照片，摆一个个不同的造型，一次次的伸出机械式的剪刀手以及露出机械式的僵硬笑容，将不情愿的告别和逝去的美好留在了照片里。临近毕业，大家开始相互赠送礼物，没想到我也有幸收到了一份极珍贵的礼物，也是唯一的一份。我也想着写两封信送出去，于是我拿着小骆给的精美信封和小李给的漂亮信纸开始写，直到用完所有信纸也没能写出满意的一份。小骆劝我最好别送，他还是比较了解我。后来，盛席华筵散场了。
6月8日，进行了毕设答辩。我们专业的毕设答辩是要早于其它专业的，这倒也挺好，可以多留出两天时间来享受毕业前的美好时光。当时还是太年轻，不知道多出来的时间是用来重写论文的。答辩前，从来没有想过会重写，为了准备这个该死的答辩，我竭尽所能，论文里的每张图我修了都不下十遍，ppt的每一帧我都在脑海里过了无数遍，答辩稿中我连我是谁都一丝不苟的加了上去。这绝对是我大学里准备的最认真的一次答辩。遗憾的是，句号画得一点都不圆。答辩现场，有三个老师，两个老师说做的很好，只有指导老师火力全开，说我做的什么垃圾，拿着散弹枪将我全身扫了个遍。晚上老师叫我到办公室，让我用接下来的时间改，顶多及格。不知怎么的那一刻我想起了雪国的结尾，我的银河也随之崩塌了。当时有些不满，不过我后来想了一下，将来一定会遇到比这更严重的否定，要接受自己的确存在的一些问题，不过没必要太在意，很多时候否定可能只是为了显示出对方的权威也说不定呢。那几天高强度工作，十多天的时间里每天凌晨睡四点起床开始敲论文。但是我挺感谢老师，客观的批评让我冷静了下来，而且，最后还是给了优秀。
临近毕业前的一段时间，党务事情多。毕业生档案的整理、发展对象的材料整理、各种活动以及会议。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还是将这些问题一一解决。最后一天在党务室，我和高昂摆好了所有凳子，扫好了每一个细节。虽然昂哥总是把党务室搞得乱七八糟，但我还是很感谢这个人。记忆最深刻的是有一次组织元旦晚会发生争吵，他却冷静的告诉我做事不能太任性，要多听取别人的意见。他教我的排兵布阵至今还受益匪浅。打扫完要走的时候遇到了老师，老师看到我说，很不容易，以后好好学习吧，能力够了，别参加社团什么的了，多练练嘴皮子。这句话让我心里五味杂粮，我苦笑着说了句好。就这样我站完了党务最后一班岗，有始有终。无论曾经在内心中多少次埋怨这个地方，多少次想要逃离这个地方，这一刻，都有着无尽的不舍。
6月18日，毕业典礼。毕业典礼结束后，才意识到要收拾行李了。是啊，该搬走了，搬吧，慢慢一点点搬吧，这毕竟不是说走就走的酒店啊，这是融浸着我们六个心血的一个小家啊。希望新住进来的人，好好对待这间宿舍。
6月20日晚上，宿舍散伙饭，我们回到了第一次聚的那个地方。饭桌上，彼此留下了要嘱托的话，每句话中都夹杂着许多离别的无可奈何。佳烁嘱托我好好睡觉，别猝死。我说，听天由命，早死早超生。说完那句话，我的喉咙里好像打了一个结一样，有一种想哭却又强忍住的哽咽感。后来，他先哭了，我知道，那眼泪里有不甘有悔恨也有很多的不舍。后来嘛，大家都彻底放飞自我了，我们干杯，杯光里，我们说着毕业后要常联系。第二天，我是第一个离开宿舍的，告别必须草率，彼此才不太难受。
6月21日，我和述豪踏上了回家的路，就像四年前我俩第一次共同来学校的时候一样，相互陪伴着。只不过那次是开始，这次是结束。从小学到大学，从同学到盟兄，转眼间我两已相识十几年，何其有幸。在车上，我和以往一样拿出了《红楼梦》，却发现一路都定格在了一页上，思绪早已飘飞。火车往前走，思绪却逆着火车往回飞，飞过天津、飞过曹妃甸，飞到了那个烈日炎炎的下午，飞到了第一次的见面会上。大家好，我是杨恪，杨是百步穿杨的杨，恪是恪守不渝的恪。

三、生活

这一年，我依然保持着早晨六点左右起床的习惯，倒不是逼迫自己，恰恰相反我对一觉睡到天光大亮的行为充满着无限的羡慕，因为我做不到，自幼就如此，凌晨五点睡六点也会醒，甚至有一段时间三四点就会醒，所以睡眠时间总是很少。不过，无形中倒也多出了很多时间来做一些事情。白眉大侠、三侠五义、隋唐演义、岳飞传、乱世枭雄都是在失眠的时段听完的。
这一年，也看了几本书。空闲的时候书是我的娱乐方式之一，我喜欢在书中体验人间冷暖，时慷慨愤然时感动流涕。喜欢在书中体验历史盛衰之理，满招损益得谦。也喜欢在书中体验科技的进步和世界的广大。我喜欢将字词、句子和感触记在手机备忘录或笔记本上，以至于手机里大部分内存是被备忘录占据。读书我不奢求能记住多少，只是享受时间在书中静静划过的每一刻。
这一年最让我感动的书依旧是红楼梦，我还是没有读到主观上超越它的其他小说，不仅仅是因为内容，更因为它在我心里已经占据了很大的分量。吃饭的时候读，睡觉的时候也读，早已记不清看了几遍。书里的三百多首词我已记住了大部分，常会在心烦意乱之时抄录好了歌、芙蓉女儿诔以使自己平静。书里的话我也摘录了不少，常用“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到头来，依旧是风尘肮脏违心愿“等话来反省自己。我收藏了三个版本，也曾在图书馆里搜寻各种相关的书，像蒋勋说红楼，服饰研究，牡丹亭、易经等等都是在那时候看的。不过，看一段时间总会放下很久，因为我觉得这本书久看易得多情病。
这一年我看了不少现代作家的作品，这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小骆。我到现在还清楚地记得那天的下午，他推开宿舍门激动的向我说，“你到不刺眼，却只吸收魂魄，太绝了，我终于找到这本书了，快看。“这句话出自短篇小说集坏一坏里的在云端，于是坏一坏成为了这一年我看的第一本现代短篇小说集。在那之后小骆时不时会给我推一些one文章，大多都是虚无和孤独的风格，多少都有点马尔克斯的味道。这些小说的确能打动人心，我时常记起那盒运输了四千多公里的猪肠碌，那颗在有父母的家和自己的家之间始终无法落下的心。我时常会记起七月公园里那场绵薄无力的雪，那摇曳着的却无法驱散饥饿的风铃。我时常想起塞浦路斯国王皮革马利翁，至今孑然一身，因为一直在寻找错误百出的皮相下那个完美的灵魂。我时常想起那阵穿堂而过的温柔的风，想起奔跑的时光……
我不敢常看小说，太易深陷其中。所以我更多的是在看其他领域的书，也发现了很多有意思的观点，姑且不论其对错。我看了关于宇宙和量子力学的书，看了上帝掷骰子吗、时间简史和宇宙史，发现地球的存在真是偶然中的偶然。人类的生命固然珍贵，可在宇宙面前，又是那么渺小不值一提，如沧海之一粟。人们对宇宙依然无知，任何一件黑天鹅事件都足以让一切归零。自私的基因说我们都只是基因的生存机器，人类简史说我们所信仰的一切都是想象和虚构的。被讨厌的勇气从心理目的论角度说我们不幸不是因为过去或环境，更不是因为能力不足，而因为缺乏改变的勇气，缺乏获得幸福的勇气。乌合之众说群体不擅长推理，只擅长行动。罗杰疑案最后的凶手竟是我，长夜难明揭示了某体系的黑暗，真相的代价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热爱生命告诉我们活着就有希望，沙与沫和先知用如此优美的语言写出了人生哲学，大唐二百八十九年兴亡史写出了唐朝的跌宕起伏……。
这一年，还坚持着锻炼。夜晚的操场总是一如既往的热闹，我喜欢在夜晚的大风中跑步，感受风在耳边呼啸，头发在空气中燃烧。跑步教会了我很多，让我学会了自律、克制、不放弃。
这一年，在很多个饭后漫步校园的各个角落，看春风桃李花开，看寂寞梧桐叶落。在宿舍中度过了一个个无聊的早中晚，狼人杀、斗地主和发呆。在月下吹笛，在雨后的操场上吟云销雨霁，彩彻区明，在寒冬的夜晚看星星，在网球场练齐眉棍、打通背拳，以及举办了很多的活动和宣讲……。

四、感恩

这一年，最想说的依然是感谢。
感谢用比我先进的思想教导着我，支持着我的一切决定的父母。
感谢天生瘙痒，必须投身于战斗的自己，始终用平静的行动诠释着内心的疯狂。
感谢打压过我和帮助过我的老师。不仅让我学会知识，还让我在实践中让我成长。
感谢一直包容和谅解我的舍友，大学挚友，莫过于室友。
感谢一直帮助和配合我的同专业的七个人，感谢班集体。
感谢党支部每一个人的辛勤付出，感谢学生会的兄弟姐妹，感谢工算和数协的所有人给予的帮助。感谢仲林哥的指导，感谢贾浩哥、感谢会泽哥、感谢郭俊老弟教给我的一切，受益匪浅。感谢萍水相逢却向我伸出援手的人，感谢我爱的和爱我的人。希望大家健健康康，都将驶向前程似锦的终点站。
鹤已渡过寒塘，花已葬于冷月，鹤不知何时再归，花也不知何时在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