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笔记:《金融的逻辑》——陈志武
第一篇优快云居然是读书笔记也是没谁了
首先吸引我的是这个书名,作为一个工科生,看到“逻辑”一词总还是会驻足一小下,又是个人比较喜欢的金融类读物,于是乎历时一周,断断续续读完本书。与其说它是书,不如说它是个人文章集合,全书多处重复叙述内容,看的以为是穿越了,回头一翻,果然重复–,作为耶鲁经济学教授,还真是“逻辑”满满,网络上对陈志武争议颇大,这里只谈作品内容,我也就是单纯被书名吸引的读者一枚,觉得读完一本书应该留下点东西,而已。
颇有趣味的书中观点:
到今天,按照我的定义,金融的核心是跨时间、跨空间的价值交换,所有涉及到价值或者收入在不同时间、不同空间之间进行配置的交易都是金融交易,金融学就是研究跨时间、跨空间的价值交换为什么会出现、如何发生、怎样发展,等
全书对此内容进行了大篇幅的解读,金融的发展,法律法规制度的建设,才让个人有了花”未来钱“的机会,住房按揭贷款的效果就是是如此,很多其他金融证券发展的效果也会如此,都可帮助我们把一辈子中不同时期的收入流做些更好的安排,使我们不至于在最能、也最需要花钱的时候没钱花,而等到年老不想花钱也不需要花钱的时候又偏偏钱很多。金融证券发展的好处是帮助我们摊平一辈子的消费水平,让我们不至于一会儿饿得要死、一会儿钱多得无处花。金融证券能提高我们整个人生的总体幸福水平,进而提高全社会的福利。
金融市场发展的目的之一是通过住房抵押贷款、汽车贷款、教育贷款等,来缓解人们因为在不同年龄时收入不均匀而导致的消费力不平衡问题。医疗保险、养老保险、各类基金等金融品种,其目的也在于安排好未来各种可能的需求,以减轻青年、壮年时期的存钱压力,从而促进消费。总之,住房抵押贷款证券化以及其它相关的金融发展,都是围绕着把人们从存钱压力中解放出来,进而释放消费动力。 这种借贷促进消费的发展模式不是美国专有的,发达国家都不同程度地采用了这样的模式。实际上,中国经济现在也要从投资驱动型的模式向消费驱动型的模式转型,否则,中国只能继续依赖制造业和出口市场。
许多家庭交往、社会交往呈现经济交易的内涵。比如,在现代社会中,送礼往往是象征性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大礼”反而是有目的的。但在传统社会中,送礼是一件很认真的事,而且要大,因为”礼尚往来”不只是为了”情”,更多的是一种借贷利益交换。村里人遇到婚嫁、乔迁等大事时,都会大摆宴席,然后收受礼金,相当于帮助缓和大开支给主人带来的困难;此后,等到对方也有类似大事时,再送去相应数量的礼金。
从金融投资的角度解释中国礼金,人情,也是一种跨越时间的金钱投资,以集体,家庭为组织,对冲短时间大量开支带来的压力
关于金融市场发展的落后,合理调节人生风险的产品缺失至使国人钱多了,却更加不安(国人赴港买养老医疗保险的现象也印证了作者的说法)
在没有市场提供的各类保险、借贷、股票、投资基金、养老基金等金融品种的前提下,成家生儿育女,而且最好是生儿子,就成了规避未来物质风险和精神风险的具体手段,即所谓”养子防老”。生儿女既是父母对未来的投资,又是为未来买的保险,儿女是人格化了的金融品种。父母也许爱子女,也许不爱,这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儿女长大后要”孝”,这是保证父母投资有所回报的关键。”养子防老”是保险和投资的概念,而”孝”则是儿女履行隐形”契约”的概念。以”孝”和”义务”为核心的儒家文化是孔孟为了降低这些隐形利益交易的不确定性、增加交易安全而设计的.
原来由亲情和友情实现的隐性养老、隐性经济互助、隐性意外事件互保以及其它人际利益交换被市场取代、被”钱化”之后,人们的收入是增加了,钱也多了。但是,如果各类品种的保险、养老、医疗、投资、理财产品不能够发展到位,那么,在中国人钱多的同时,可能反而对未来充满不安。 道理很简单,原来大家都把注意力和经济收入投放在家庭、家族和朋友网络上,今天不记经济成本的互相帮助和相互援助,是对自己未来经济安全的投资,是在买人格化的保险,或是在放贷,这些为个人提供安全感。当这些经济活动被逐步市场化、”钱化”之后,人们在家族、朋友网内的这些投入会越来越少,亲情和友情更多的会以感情交流为主,而不是以经济利益交易为核心。那么,在这种时候,如果金融产品的丰富程度又有限,钱多了以后的中国人就会难以安排好未来的各种经济需要,反而会对未来深感不安。这就好像在”打倒孔家店”后,如果金融市场的发展程度又没跟上,人们要么会惶惶不安,要么会重建”孔家店”。
美分嫌疑的言论,我觉得这有失公平
“五四”运动给中国带来了自由、民主、法治思想。回过头再看,当时的思想先驱至少在两方面存在盲点,其一是私有产权,其二是发展金融与保险市场,这二者是实现自由、民主、法治的经济基础。换句话说,如果没有自己的私有产权而是靠”领导批准”谋生,那么个人就没有声张自己权利的财产基础,自由、民主、法治当然无从谈起;如果没有市场提供的保险与金融品种让你去规避自己一辈子的生活风险,那么在你打倒”孔家店”、失去了”家”这个传统的互助保障体系之后,你会对未来充满着不安,这时你也不会有底气去争取个人的自由与民主权利。如果没有这两类经济基础,打倒”孔家店”之后,你又不得不重建”孔家店”。也正因为80几年前的思想先驱以及后来者都缺乏这种认知,所以,那之后的政权还去试过不同的制度安排,甚至走过与这两个基础要素完全相反的路,到最后当然就无法实现”五四”民主自由理想。 这些认知盲点的确也跟中国学术历来轻”术”的传统有关,因为经济学、金融学都是太低级的”术”,所以,看不到这些也不奇怪。遗憾的是,时下的新儒家学者还是不能走出用文化来谈文化的圈圈,特别是以儒家文化来评价儒家文化,其结论当然不会是别的,用”四书五经”来看”四书五经”,只能是越看越美。如果脱离传统儒家社会的实践现实,不去研究特定文化背后的成因(特别是经济成因),不能看到儒家体系只是多种不同文化体系中的一种,那么得出”以中华文明整合世界”这样的认识就不奇怪了。 一些学者认为中国文化重视家庭,而西方文化则不然。–这显然是一种误解,实际上中国人和西方人都重视”家”,只是追求的”家”的境界不同。传统中国的”家”侧重强制性的经济交易功能,西方社会的”家”侧重基于自愿的感情交往功能。在处于温饱与饥饿之间的农业社会里,生存是一个永恒的挑战,所以”家”的功能很难超出利益交易和保险互助,温情脉脉会过于奢侈,这种社会可能必须要有”刚性”的家庭结构,要阉割个性,否则”家”之内的经济交易就很难有确定性,这就是儒家以及任何传统农业文化的共性。在近代西方社会的生产力上升、人们的收入超出温饱之后,”家”的经济功能逐渐由金融保险市场来胜任,这时的”家”文化没必要那么”刚性”,也不必约束个人的自由,因为感情的交融是逼不出的,只有基于个人权利、基于个人自由选择的”家”里,父母、兄弟姐妹之间的感情交流才是自愿真诚的,才不是出于”义务”责任感而为的。中国人和西方人的儿女都会照顾父母老人,只不过前者可能更多出于”义务”责任感,而后者是出自”爱”,差别即在此。
政府缺钱应当调节税收还是发行国债?
我们可以算一笔简单的经济账。答案的关键还在于政府的融资成本和民间的投资回报率,只要纳税人的投资回报率高于政府公债利息,最优的国策是:少征税,把钱留给老百姓去投资创业,藏富于民,政府尽量用公债来补充财政赤字。 相反地,如果公债利息高于民间投资回报率,那么靠赤字负债发展是下策。同时,如果政府的投资回报低于民间投资回报,政府就既不应该借债发展,也不应该加税,而是要减税和退税。 举例说,假设所得税是20%,政府公债利息永远为5%。先假定老百姓的投资回报率今后每年都是6%。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少向老百姓征收一万元税,那么老百姓把这一万元投资后,第一年得到600元税前回报,其中120元交税,剩下的480元加本金一万元重新用于投资;第二年得到628.8元税前回报,其中125.76元交税,剩下的503.04元加本金一万元再用于投资;以此类推下去,年复一年,不仅老百姓的财富越滚越大,而且政府的税收也按每年4.8%的速度增长,政府得到的是一个永久的税收流,这个税收流的总折现值为6万元(以政府公债利息5%作为折现率)。换言之,如果政府通过借债维系开支,把更多钱留给老百姓投资,那么今天每少收一万元的税,实际上政府最终得到的是今天值6万元的未来收入流,让国家财富净增5万元。 如果老百姓的投资回报率是5%,那么政府通过减税得到的额外好处为零;而如果投资回报率低于5%,则减税会吃亏。当然,如果民间投资回报远高于5%的国债利息,那么借国债并同时减税就让这个国家发横财了!其妙诀在于让老百姓的收入变成资本后,就能通过利滚利、钱滚钱让国力和民财同时上涨。当民间的投资回报很可观的时候,政府征税等于是”杀鸡取卵”,害民又损己。根据中央财经大学民间金融课题组2006年初对27个省市借贷利率的调查,全国民间借贷利率平均为16.4% ,其中借方以企业为多,这说明他们的资金使用后回报率至少在16.4%以上,远高于4%左右的国债利率。减税让更多的钱留在民间,显然会创造更多财富。
发行国债刺激经济增长,国家发展的政府,对比靠税收充盈国库的政府
从美国、西欧与政府富有的其他国家的不同经历中我们看到,自由、民主、法治跟财富在国家与民间之间的配置结构有着很微妙的相互关系。也因此使得自由、民主、法治对金融市场有明显的依赖。 第一,国库钱越多、朝廷银库越满,国王、皇帝肯定能专制,而且也会更专制,因为他们不需要靠老百姓的钱养活,不需要向金融市场借钱;相反,越是朝廷或政府负债累累的国家,其国王、政府就必然依赖老百姓交税,有求于百姓,财务约束最终能制约王权、促进民主与规则的发展。所以,民主的国家不能拥有财产、拥有经营性企业,至少不能有太多国有企业,而是让政府靠税收运作,政府靠每年的税收才能有钱花。那么,是不是征税越多越好呢?当然不是,税要少到刚好能支持国家的经常性开支,包括维护社会秩序、保障社会的基本生活安全、保护私人财产、维护契约权益、维持市场秩序的开支的程度。那么,如果出现天灾人祸、战争、经济危机等,这些非经常性、长期公共项目开支怎么办呢?这就需要金融市场的支持。政府通过发行国债、特别公债,把这些非经常性开支平摊到未来许多年,由未来每年的税收补充。 也就是说,国富民穷必然迫使老百姓为了生存而求着政府,当饭碗都控制在政府手里,民权与法治会只好让位给权力。由于朝廷富有,在这样的国度里,政府不需要发国债,金融市场当然也没必要发展,这就是中国、印度这样的传统社会的过去。相反,如果是政府穷民间富,政府有求于民间,政府权力只好让位于民间权利。由于在这样的国度里政府不富有,所以,税收不够用时,就必然求助于金融借贷市场,包括债券市场。于是,金融债券市场是民主法治的孪生兄弟,同在近代兴起,彼此相依。 第二,就如当年美国三只国债所表现的,国债的存在与交易给市场提供了评估政府政策与制度优劣的具体工具,通过国债价格的上涨下跌,立即反映市场对国家未来的定价、对具体政策与制度的评估。只要国家的负债足够高、只要继续发债的需要还在,国债价格的下跌必然逼着政府对其政策或法律制度做出修正。公民投票是民主制度的重要形式,但投票无法天天进行,而证券市场对国家的监督、评估、定价却是每时每刻的!所以,公债市场对政府权力的制衡既连续、又具体。美国和英国的兴起过程如此,其他西欧国家的经历要么也如此,要么就被金融市场所教训!
1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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