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旅行机器人的文化包袱：从实践元素看技术转移与适应

旅行机器人的文化包袱：从实践元素看技术转移与适应

1. 社会实践理论视角下的机器人转移

社会学家伊丽莎白·肖夫（Elizabeth Shove）和米卡·潘策尔（Mika Pantzar）提出的社会实践概念为我们探索围绕韩国机器人的人类领域提供了新视角。他们认为，韩国机器人的转移可被视为一种重新安置社会实践的尝试，例如首尔开发并实践的“大脑健身”（Brain Fitness）活动，其中社交辅助机器人是涉及的物质元素。

肖夫和潘策尔强调，“事物在实践中被使用、为实践所用并成为实践的一部分”。当“实践从一种文化和背景传播到另一种文化和背景”时，关键在于实践元素的再生产和转变。实际上，实践本身并不会移动，而是其元素在移动。

一个社会实践由事物、形象和技能三个元素构成，当这三个元素成功连接在一起时，社会实践就会出现；而当它们之间的联系被打破时，实践就会消失。在实践“旅行”时也是如此，重要的是这些构成元素如何组合在一起。

实践的持续依赖于“有能力且愿意维持它们的人”，他们将元素聚集在一起，通过重新连接元素来不断复制实践。这种重新演绎会限制或促进特定实践的转变，以及其与其他实践的整合和元素的再生产。而且，不仅实践会发生转变，实践元素的整合过程也会更新和塑造它们，有时是微妙的，有时是彻底的。

2. “大脑健身”实践的核心元素

“大脑健身”实践的核心元素包括：
- 事物 ：机器人、16 个认知游戏、平板电脑等。
- 技能 ：老年参与者的学习能力。
- 文化特定形象 ：关于衰老、福利、大脑和学习的观念。

3. 芬兰的情况：机器人浪漫主义的破灭

当韩国科学技术研究院（KIST）向赫尔辛基副市长提出用机器人对抗痴呆症的想法时，副市长毫不犹豫地同意在芬兰进行测试。然而，当“大脑健身”的概念被介绍给芬兰项目团队时，一些具有医学背景的成员对此表示高度怀疑。他们不相信通过认知练习和机器人能够阻止痴呆症的发展，也质疑首尔积极成果的科学价值，并反对按照韩国人的设计和实践方式来尝试“大脑健身”。

经过与韩国利益相关者的一些谈判，“大脑健身”的想法被搁置。相反，西尔博特（Silbot）和梅罗（Mero）机器人被用于通过认知游戏改善赫尔辛基老年公民的学习和欢乐时刻。但这些机器人令人失望，芬兰人质疑韩国将学习视为竞争性实践的观念。

其中一个重大挑战是芬兰语。为机器人编程以掌握芬兰语的语法和复杂动词变位的努力失败了，导致机器人只能说非常基础的芬兰语，还经常出现语法错误。此外，机器人还会在随机时刻说出一些奇怪的话，例如西尔博特在赞扬一位老年公民的数学表现时说：“我爱上你了，因为你数学太好了。”一些芬兰受访者强调，芬兰的老师或教练永远不会这样和学生说话。

尽管存在这些奇怪之处，芬兰公民还是因为觉得机器人可爱而接受了它们。但在项目结束时，机器人的新鲜感消失了，芬兰老年公民对它们失去了兴趣，只专注于解决认知游戏。

根据用户和项目团队成员的评价，机器人被认为是不必要的、不灵活的、开发不足且过于昂贵的。芬兰利益相关者对韩国人拒绝为满足老年用户的愿望而对游戏进行哪怕是小的更改感到失望。芬兰人询问是否可以不购买机器人而只购买认知游戏，但韩国人没有回应。因此，当机器人离开芬兰时，所有继续重新演绎“大脑健身”的尝试都失败了。

以下是芬兰情况的总结表格：
|方面|详情|
| ---- | ---- |
|初始态度|副市长同意测试，医学成员怀疑|
|项目调整|放弃“大脑健身”原方案，用机器人改善学习和欢乐|
|语言问题|编程失败，语法错误多，表达奇怪|
|用户反应|开始接受，后期失去兴趣|
|项目结果|尝试重新演绎失败|

4. 丹麦的情况：持续的重新演绎

从试点测试一开始，丹麦利益相关者就强调，要在奥胡斯测试“大脑健身”概念，机器人必须适应当地条件。负责“大脑健身”游戏课程的丹麦教练意识到，她需要超越韩国人给她的指示，才能让课程顺利进行。

她发现西尔博特提供的指导很差，于是她要求韩国操作员开始和停止游戏，并使用黑板来解释如何解决任务。她使用黑板的做法让韩国人感到惊讶，因为这不是首尔测试设置的一部分，但韩国人接受了这种实践上的偏差。教练还坚持改变老年公民在教室的座位安排，从排成排改为坐成半圆形，以促进人机互动。

此外，丹麦和韩国不同的学习风格也得到了讨论，包括如何正确称呼老年公民为学习者。西尔博特和梅罗被编程说丹麦语，但机器人使用斯堪的纳维亚语引起了一些争议。有时，西尔博特会责骂那些在预定时间内无法解决认知游戏的老年公民，甚至不恰当地暗示一位老年参与者喝醉了。

丹麦评估报告要求改变这种语言使用方式和过于严格的预设时间框架，以适应丹麦的学习风格和营造积极的学习环境，包括取消认知游戏的竞争元素。报告还提到需要调低平板电脑的音量，因为输入错误答案时会有很大的嘘声，这让一些参与者感到不舒服。

在奥胡斯完成试点测试后，机器人被运回首尔。一些游戏被重新编程和调试，西尔博特的短语和丹麦语发音得到了改进。奥胡斯市政府决定再次测试机器人，老年用户发现它有了明显的改善，这促使市政府决定投资购买三个西尔博特机器人。

从那以后，“大脑健身”在奥胡斯不断被重新演绎，其元素在整合过程中发生了转变。由于市政府和 KIST 的持续密切合作，原来的蛋形机器人被更新版本的西尔博特 - 3 所取代，它的外观与早期版本有很大不同，更符合丹麦评估报告的要求。这个新版本的机器人在市政府的多个地方进行了测试，包括一个专注于痴呆症患者康复的特殊部门，以及一个为智障公民设立的集体家庭，以努力使“大脑健身”、机器人和 16 个认知游戏适应当地条件。

以下是丹麦情况的总结表格：
|方面|详情|
| ---- | ---- |
|初始要求|机器人适应本地条件|
|课程调整|教练超越指示，用黑板解释，改变座位安排|
|语言问题|使用丹麦语引发争议，调整语言和时间框架|
|项目结果|机器人改进，市政府投资，持续重新演绎|

5. 理论框架的意义

肖夫和潘策尔以重新演绎而非单纯扩散为理论重点，提供了富有成效的敏感概念，以把握技术转移的动态。他们的“元素”方法像皮克林（Pickering）一样去中心化了人类行为者，使研究者能够“追踪实践元素并随时间跟踪其配置”。这种理论框架使我们能够理解“大脑健身”的元素在奥胡斯是如何重新连接的，以及为什么在赫尔辛基随着机器人的返回而脱钩。

社交辅助机器人是“复杂的人工制品”，与其他技术不同，它们必须在我们的社会环境中执行动作。它们的表现可能会模糊我们对它们作为非人类的理解。机器人学者马尔耶·德·格拉夫（Maartje de Graaf）认为，社交辅助机器人应被视为一种新的本体论类别或“新的技术类型”。

当机器人离开其正常使用环境时，会增加一层复杂性，因为它们的“物质外观和意义”不一定是“稳定和固定的可运输的”，相反，它们似乎具有明显的多稳定性。机器人携带的文化包袱，包括对实践操作的先入之见以及关于学习和认知的文化形象，进一步限制了它们的运作。这种情况促使我们拓宽对适应过程的理解，以把握机器人的接受如何在文化和历史上受到影响。

为了捕捉社交辅助机器人在实践中整合的“厚度”或动态，我们建议结合各种社会理论的敏感概念，将尝试整合视为人类和非人类行为以及持续创新过程。伊德（Ihde）的多稳定性概念让我们意识到社交辅助机器人在不同实践中的使用情况和解释的潜在可变性。安德鲁·皮克林（Andrew Pickering）的实践纠缠概念使我们能够将社交辅助机器人视为变革推动者，而肖夫和潘策尔的模型则让我们探索围绕机器人并塑造其实际使用的人类实践的文化和时间特征。

通过结合这些不同的人文和社会科学方法，我们能够从对技术转移的更静态和简化的描述转向对这一现象更详尽和动态的理解。将采用和挪用过程视为时间上清晰划分的不同阶段的描述，将被更详尽的理解所取代，其中考虑了整合、重新连接实践各种元素以及在接受国开发新变体的艰巨工作，并强调了这些过程中涉及的文化学习。

综上所述，西尔博特和梅罗机器人在芬兰和丹麦的使用案例说明了研究旅行机器人及其动态融入实践的重要性。我们承认并欢迎描述机器人本体论的哲学努力，但我们怀疑社交辅助机器人是否能在脱离文化和社会情境的实践之外得到充分理解。机器人在全球旅行时，在融入新实践的过程中会发生转变，它们也会改变实践，但这些转变在许多当代技术转移和接受模型中并未得到强调。这凸显了考虑多种背景并把握机器人的物质能动性的重要性，以便理解它们如何作为变革推动者，以及它们和它们的运作方式如何在融入当地实践的努力中受到文化塑造。

以下是芬兰和丹麦情况对比的 mermaid 流程图：

graph LR
    classDef startend fill:#F5EBFF,stroke:#BE8FED,stroke-width:2px;
    classDef process fill:#E5F6FF,stroke:#73A6FF,stroke-width:2px;
    classDef decision fill:#FFF6CC,stroke:#FFBC52,stroke-width:2px;

    A([开始]):::startend --> B{国家选择}:::decision
    B -->|芬兰| C(引入机器人):::process
    B -->|丹麦| D(引入机器人):::process
    C --> E(医学成员怀疑):::process
    D --> F(强调适应本地):::process
    E --> G(放弃原方案):::process
    F --> H(教练调整课程):::process
    G --> I(语言问题多):::process
    H --> J(语言和时间调整):::process
    I --> K(用户后期失兴趣):::process
    J --> L(机器人改进):::process
    K --> M(重新演绎失败):::process
    L --> N(持续重新演绎):::process
    M --> O([结束]):::startend
    N --> O

旅行机器人的文化包袱：从实践元素看技术转移与适应

6. 机器人文化包袱的深入剖析

机器人所携带的文化包袱是其在不同地区应用时面临挑战的重要因素。这种文化包袱体现在多个方面：
- 实践操作观念 ：韩国的“大脑健身”实践有着其独特的操作方式和流程，例如机器人的指导方式、游戏的设计和组织等。当这些实践转移到芬兰和丹麦时，当地的利益相关者对这些操作观念存在不同程度的质疑。芬兰的医学成员不相信韩国通过认知练习和机器人阻止痴呆症的方案，丹麦则对机器人的语言使用、时间框架和竞争元素等提出了改进要求。
- 文化形象认知 ：关于衰老、福利、大脑和学习的文化形象在不同国家存在差异。在韩国的实践中，这些形象可能塑造了“大脑健身”的特定模式，但在芬兰和丹麦，当地的文化形象与之并不完全匹配。例如，芬兰人质疑韩国将学习视为竞争性实践的观念，而丹麦则强调营造积极的学习环境，取消竞争元素。

以下是文化包袱体现方面的列表：
- 实践操作的固有模式
- 对衰老、福利等的文化认知
- 学习和认知的文化观念

7. 不同国家应对策略对比

芬兰和丹麦在面对韩国机器人及“大脑健身”实践时，采取了截然不同的应对策略，这也导致了不同的结果。
|国家|应对策略|结果|
| ---- | ---- | ---- |
|芬兰| 医学成员质疑原方案，与韩方谈判后调整项目，但因语言等问题和韩方不配合，最终放弃重新演绎 | 项目失败，机器人离开后无法继续实践 |
|丹麦| 从一开始就强调适应本地条件，教练主动调整课程，与韩方沟通改进机器人和游戏 | 机器人改进，市政府投资，实践持续重新演绎 |

从这个对比表格可以看出，积极主动地适应本地文化和需求，以及与技术输出方进行有效的沟通和合作，对于技术的成功转移和应用至关重要。

8. 理解机器人接受的文化与历史维度

机器人的接受是一个受到文化和历史因素深刻影响的过程。不同国家的文化背景、历史发展和社会观念决定了人们对机器人的态度和使用方式。
- 文化背景 ：芬兰和丹麦有着各自独特的文化，芬兰人注重科学验证和实际效果，对缺乏科学依据的方案持怀疑态度；丹麦则更强调人性化的学习环境和社交互动，对机器人的语言和行为有更高的要求。
- 历史发展 ：两国的科技发展历史和社会福利体系也影响了对机器人的接受程度。例如，丹麦可能在科技应用和社会创新方面有更开放的态度，更愿意尝试新的技术来改善老年人的生活。

以下是文化和历史因素影响机器人接受的 mermaid 流程图：

graph LR
    classDef startend fill:#F5EBFF,stroke:#BE8FED,stroke-width:2px;
    classDef process fill:#E5F6FF,stroke:#73A6FF,stroke-width:2px;
    classDef decision fill:#FFF6CC,stroke:#FFBC52,stroke-width:2px;

    A([文化与历史背景]):::startend --> B{国家}:::decision
    B -->|芬兰| C(注重科学验证):::process
    B -->|丹麦| D(强调人性化与创新):::process
    C --> E(对方案怀疑):::process
    D --> F(积极尝试新技术):::process
    E --> G(接受度受影响):::process
    F --> H(更易接受机器人):::process
    G --> I([影响机器人接受]):::startend
    H --> I

9. 综合理论方法的价值

结合各种社会理论的敏感概念，如伊德的多稳定性概念、皮克林的实践纠缠概念和肖夫与潘策尔的模型，为理解机器人在不同文化中的转移和应用提供了全面的视角。
- 伊德的多稳定性概念 ：让我们认识到机器人在不同实践中的使用情况和解释具有多种可能性，提醒我们要考虑到机器人在不同文化和社会环境中的多样性。
- 皮克林的实践纠缠概念 ：将机器人视为变革推动者，强调了机器人与人类实践之间的相互作用和影响，有助于我们理解机器人如何改变实践以及如何被实践所塑造。
- 肖夫和潘策尔的模型 ：使我们能够从实践元素的角度出发，分析机器人在不同地区的转移和适应过程，理解元素的重新连接和脱钩如何影响实践的发展。

通过综合运用这些理论方法，我们能够更深入地理解机器人技术转移和接受的复杂性，避免对这一现象进行简单化和静态化的描述。

10. 对未来研究和实践的启示

本次关于韩国机器人在芬兰和丹麦的案例研究为未来的研究和实践提供了重要的启示：
- 研究方向 ：进一步深入研究机器人携带的文化包袱及其对不同文化的影响，探索如何更好地理解和应对这些文化差异。同时，研究如何通过综合理论方法来更准确地把握机器人技术转移的动态过程。
- 实践操作 ：在将机器人技术引入不同地区时，要充分考虑当地的文化和社会背景，积极与当地利益相关者合作，对技术进行适当的调整和改进，以提高机器人的接受度和应用效果。

以下是未来研究和实践的建议列表：
- 开展文化包袱与机器人应用的深入研究
- 运用综合理论方法分析技术转移
- 引入技术时考虑当地文化背景并合作调整

总之，机器人在不同文化中的转移和应用是一个复杂而动态的过程，需要我们从多个角度进行深入研究和实践探索，以实现机器人技术的有效利用和社会价值的最大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