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追求仪式感,因为以我的性格,我是反仪式才对。毕竟生活中大多数有明确指向的大型仪式,对于参与人员都会从内在精神到外在行为有程度不等地强迫。从某种意义上讲,这就是要求人虚伪。而我最烦的就是无意义的虚伪。
可后来我渐渐发现,生活中实在有太多太多的事发生时毫无预兆,结束时无迹可寻,就像一条没有源头没有去向的河流。而向来追求简单、清晰的我,为了能从那种混沌的状态中抽离出来,就必须在事情开始和结束的瞬间为自己设计一些仪式。
我可以不知道一件事怎样开始怎样结束,但我可以通过一个又一个仪式告诉自己,我对于那件事的参与,何时开始,何时结束。只有这样,今后缅怀这段往事时,我才能清晰的从一个端点抚摸到另一个端点,而不是混乱和无限。
河流从哪里来,去向哪里我或许永远搞不清楚,但我必须记得自己何时抽刀斩过。
而最重要的是,我可以从一个又一个仪式中获得重新掌控自己情绪的激励。看到饭粒被蚂蚁搬走,我就知道不开心迟早会消失,我得快乐起来;看到黄土将自己的宠物覆盖,我就知道悲伤必须转化为怀念;看到姑娘说在一起、不后悔、分手,我就可以从她的语气和眼神中获得付出的勇气、全身心献出的虔诚、斩断情丝的决心。
我可以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维持一种情绪而不波动,但我控制情绪转化的能力约等于零,如果不借助任何外力,我郁闷就会一直郁闷,我开心就会一直开心,我疯了那就一直疯了,只有当我完成某种仪式,我才可以从一种情绪迅速转化为另一种,与当时身处的环境更协调。不然,在葬礼上笑出声来这种事,不知道还会发生多少遍。
说起来参加葬礼,还是今年冬天回老家的时候,正好有人去世了,送葬的队伍该出发了,离得近男人女人都要亲自去送,我们也是全家出动,走到了队伍经过的路口,队伍的进程在村里是很慢的,因为有放炮的,有吹唢呐的,炮仗唢呐真是神器,声音一响,大家陆陆续续听到声响就都出来了,虽然是午休的时间,街上的人却是越来越多了。这种仪式不知道始于何时,起初可能只是自己的家人朋友送葬,慢慢才有了仪式。
小时候不懂得悲悯,随着年龄渐长,内心越发觉得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本没什么意义,不过是来世上走了一遭,葬礼是最后的一程,如果死后尚有意识,最后一次走在生活了一辈子的村庄,所到之处,处处有人目送,庄严温暖,那光,那暖,对活着的人,死去的人来说都是最好的告别。
想起来姥姥家小区有个大爷散养一只大花公鸡当宠物,不是为了吃。也是写到这里,我才突然明白,或许养鸡的大爷,就是想听它早上叫一声,告诉自己,我该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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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小仪式,告诉自己,这篇博客,写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