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你去哪里 I

//2006-11-04 15:48

我睁开眼睛,我想我喝的实在是太多了,我依偎在一辆颠簸的公共汽车后面的座位上,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外面是一望无际的田野,破旧的公车奔驰在宽阔的乡间马路上.我探出头,远处的马路和黄色的天空交接在一起.可是头依然又痛又晕,我不知道车往哪个方向开.

车内的乘客大都无精打采的上下颠簸着,躲避着下午的太阳直射在他们脸上.旁边有人用牛仔帽遮住脸打瞌睡.前车厢内有人抽烟,咳嗽.空气里弥漫着慵懒的气息,阳光微微有些刺眼,我想用睡觉来避免这酒醉后恼人的头痛.

我又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天色已经暗淡下来,透过车窗,远处闪烁着点点灯火,也许是农家的灯光,一缕缕青烟飞散在深蓝的天空中.

宽广的田野和马路到了尽头,汽车颠簸了一下驶进了一片茂密的树林中.

头痛好了些,不过眼睛还是很难受,听说眼睛的神经和大脑的后部连接在一起.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车上的乘客有些已经穿上了毛衣,有几个还围上了围巾.我后面的座位在我睡觉时上来了几个男人,正在毫无顾忌的大声谈笑,臭气熏天,我似乎能感到劣制的烟气从他们黄色的牙齿中吐出来. 旁边的牛仔男早已把帽子戴好,支着下巴,望着外面渐渐变暗的夜景发愣. 前面不远的座位上那对夫妇已经下车,现在一个少女坐在那里,安静的看着车子行驶的方向,风撩动着她乌黑的长发.

我用力把左手边的窗户打开,迎面吹来清凉的风让我精神了许多.呼吸着森林泥土和腐朽的气息.

黑夜里的森林只有茂密的树干在车厢外闪烁而过.

湿润的夜风.

破落的车顶随着昏黄的车灯左右摇晃,我抬头望着汽车狭小的空间,一个封闭的长方形盒子,消耗着时间,带着我们超越距离,去我们要去地方.

超越距离的限制都这么困难,更别说要超越时间的限制了.

车子慢慢停了下来,外面的黑森林有了一盏灯光,我想是车站到了.

从后门下去了几个拿着行李的旅人的同时,从前门上来了四个穿一身黑袍的人,车内似乎变得阴冷起来,它们一言不发的坐到了汽车右边前三分之一的两排位置,隔着一个过道那个少女的右边.

少女的头发已经从黑色的直发变成了杏色波浪卷发,散开搭在圆润的肩上.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知道这不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

//16: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