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程考古-Borland历史：为什么取名为“Delphi”？

作者：Danny Thorpe

Delphi, Greece   德尔菲，希腊

德尔斐是古希腊时期一座供奉太阳神阿波罗的宗教圣地，始建于公元前8世纪。这里不仅是著名的德尔斐神谕所在地，也是女祭司皮提亚（Pythia）的居所。她在古代世界中以其预言未来的能力而闻名，因此在所有重大事件之前，人们都会前来咨询她。此外，德尔斐还是皮提亚运动会的举办地，这一体育赛事的重要性仅次于奥运会。

随着基督教的兴起，德尔斐的地位逐渐衰落，并最终被掩埋于一座新村庄之下，直至19世纪末才重见天日。

Borland Delphi

"Delphi"最初是Borland公司一个秘密项目在测试阶段使用的代号，该项目旨在为Windows平台开发基于Borland的Object Pascal编程语言的新一代可视化开发环境。这个代号诞生于1993年中期，当时开发团队已经进行了大约6个月的深入研究、概念验证练习和市场分析。那时Pascal开发团队的成员们常常聚集在研发经理Gary Whizin的办公室里，头脑风暴一些聪明的代号供新产品使用。虽然那不是一个很大的办公室，但团队也不大——包括研发、质量保证、出版和市场营销在内的总共约有10人。看到Anders Heilsberg、Chuck Jazdzewski、Allen Bauer、Zack Urlocker、Richard Nelson以及我自己和其他常客在Gary的办公室里热烈讨论某个话题并不奇怪。对于代号创作会议，有时可能会有几个人挤到走廊上。

Borland有着使用“不寻常”代号的悠久历史，有些代号带有吸引人的标语或背景故事，将奇特的名字与市场或产品焦点联系起来。一个好的代号应该与产品没有直接关联，这样如果有人偶然听到这个名字，不会立刻知道正在讨论的是哪个产品。一个普通的一次性代号与伟大的代号之间的区别在于它背后是否有简洁有力的口号。我记忆最深刻的是Quattro Pro 4.0的代号：“Budda”(意思：佛祖；佛陀)。为什么会选择这个名字？因为它象征着莲花坐姿！

于是我们坐在Gary的办公室里，提出各种古怪且疯狂的代号想法。几天前，我们做出了将数据库工具和连接性作为新Pascal产品核心的战略决策，因此Gary倾向于选择一个能突出新产品及其开发团队新数据库重点的代号。这一转变并非小事——我还记得我对“污染”Pascal工具集以加入数据库元素持有深深的保留意见，花了几乎一年时间才克服这种感觉。对Borland而言，这是一个大胆的赌注，但它经过了非常谨慎的衡量、规划和实施。事后看来，正是将Delphi打造成一款数据库产品，才使其成功突破了Visual Basic和C++市场的夹击，让Delphi成为领先的Windows开发工具。

Gary不断回到“Oracle”这个代号，指的是与Oracle服务器的SQL连接。“Oracle”并没有得到小组的认可。除了容易与同名公司和服务器产品混淆外，这个名字本身暗示了服务器端的东西，而我们正在构建的产品（至少在那时）是一个客户端构建工具，一种与Oracle及其他服务器通信的方式。

德尔菲神谕《神谕》，卡米洛·米奥拉油画，1880年。它描绘了德尔菲神谕（Pythia）坐在三脚架上，周围是牧师或官员。

那么，如何与oracle对话呢？“德尔斐的神谕”（The Oracle at Delphi）这个词组突然在我的脑海中闪现。于是我提出了“Delphi”：如果你想与Oracle对话，就去Delphi。

这个建议并不是立刻就被接受。这是一个古老的名字，一个古老的地方，一个死文明中的异教神庙。对于一个新的产品来说，并不是个鼓舞人心的联想！正如一些新闻文章后来指出的那样，德尔菲神谕特别因给出模糊或多面的答案而臭名昭著——对于一个数据管理工具来说，这不是一个很好的联想。向神谕提问是免费的，但要解释并理解（编译？）神谕的回答，则需要付出相当的代价。（营销人员喜欢这部分）

然而总的来说，“Delphi”这个代号比房间里散落的众多平淡无奇的双关语更显高雅。Pascal是一种经典的编程语言，因此将其基于Pascal的开发工具与一个古典希腊的形象联系起来，似乎恰如其分。而且，在希腊神话中，德尔菲神庙是最少涉及乱伦、谋杀或悲剧的古代希腊标志之一。

在开发1.0版产品的过程中，我们经历了许多代号，每次向媒体或公司简报会展示测试产品时都会创造一个新的代号。这是为了限制谣言传播并允许我们追踪泄密源。随着开发周期接近尾声，市场营销开始在整个预发布和公司简报会上使用“Delphi”这个代号，并将其用于最终测试版。这使得传闻工厂开始互相交流，整个工具行业都在谈论Borland那个代号为“Delphi”的神秘项目。J.D. Hildebrand在《Windows技术期刊》中写了一整篇社论，谈论了几个月前关于“Delphi”传言的热度，甚至在产品发布之前。（意译：“我不能告诉你它是什么，但我可以告诉你这一点：Delphi将改变我们的生活。”）

当到了为零售产品挑选名字的时候，提名的选择并不那么鼓舞人心。一个描述产品实际功能的功能性名称，更容易进行市场推广和销售，本应是AppBuilder。实际上，这个名称仍然出现在一些IDE内部类名中，比如IDE主窗口的类名。（研发部门屈服于功能性名称的压力，并早早开始了实施工作）但是AppBuilder并没有点燃人们的想象力。它在国际市场上表现不佳——功能性名称只在其原语言中有意义。

幸运的是，在Delphi预定发布日期前几个月，Novell推出了自己的产品Visual AppBuilder。Borland的员工们对此感到欢欣鼓舞，因为“AppBuilder”的争论终于尘埃落定。随着功能性名称被排除在外，来自各方的建议开始涌向使用“Delphi”作为产品名称。

然而，Delphi还不是完全安全的-没有最终敲定。主要营销人员对建立市场认知度所需额外风险表现出了担忧，因此他请求开发团队投票。只有一个人投了反对票（猜猜是谁？）。令我们气愤的是，有人得出结论认为开发团队的观点并不能准确反映市场需求（我听到的说法是“样本误差”），并推动对测试用户进行调查。当那次民意调查没有产生预期的结果时，调查范围再次扩大，涵盖了Borland的国际子公司、媒体、市场分析师、股票分析师、企业客户、软件零售商，甚至可能还有几位K-Mart的购物者。这件事变成了一场喜剧：人们越是试图否定“Delphi”作为产品名称，它反而得到了越多的支持。

“Delphi”有一个古典的韵味。它在全球所有语言中都有连贯的意义/词汇联想。据我所知，它在其他语言中没有令人尴尬的粗俗俚语含义。最重要的是，营销团队在围绕“Delphi”这个名字建立市场期待和热度方面做得非常出色。市场对这种叫做“Delphi”的东西充满了渴望。

Danny Thorpe 高级工程师，Delphi R&D Inprise Co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