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3月初的一天,河南省书法协会一位书画家在郑州火车站贵宾室候车时,看到刚刚装潢一新的郑州火车站贵宾室的墙上挂满了字画作品。出于习惯,他开始逐个赏鉴作品。贵宾室工作人员介绍,这些字画是2000年郑州火车站为祝贺改建后重新启用,特邀请全国著名的书法家现场挥毫泼墨的作品。
这位书画家仔细观看后,发现这里有几幅作品是临摹品,即中国书法家协会主席张海所作“沁园春·雪”,中国书法家协会理事、西泠印社副社长李刚田所作“走马川行奉送封大夫出师西征”两幅书法作品,以及中国美术研究院创作研究员、桂林画院院长张复兴所作“西山拾翠”国画作品。
这位书画家凭借多年的书法研究经验,断定这3幅悬挂位置最为醒目、面积最大、作者名气最大的作品是赝品。
由于还要乘车,顾不上细细研究的他匆匆离开了贵宾室,但这件事却一直困扰着他,让他骨鲠在喉。经过反复思考,他把这个疑虑半是调侃半是认真地告诉了一位在郑州铁路局工作的朋友。朋友把这3幅作品有可能是赝品的消息反馈到郑州火车站。为了慎重起见,郑州车站将上述3幅作品送往相关机构鉴定。确认上述3幅作品系临摹品,经过初步估价,3幅真迹目前市价在150万元左右。
珍贵字画因装裱曾 离开 候车室20天
很快,郑州铁路公安处受理了郑州火车站贵宾室珍贵字画被盗案件。经过初步调查,2000年,多位书法家在挥毫泼墨后,车站将他们的真迹悬挂于贵宾室墙上。
郑州火车站贵宾室是持软卧车票的旅客候车等待的地方,24小时都有车站工作人员值守,犯罪分子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下盗窃3幅字画作品,所以专案组把划定字画被盗时间范围作为重中之重。
经过调查,郑州火车站贵宾室曾在去年11月进行装修,直至去年12月底才重新投入使用。而在这期间,考虑这3幅字画作品悬挂时间过长,面积平均在4平方米左右,有些下垂的边缘部分与摆放的沙发紧挨,加上清洁工人在打扫时反复地擦拭和碰撞,整体字画显得陈旧,少许部位还出现了破损,与装饰一新的贵宾室的整体格局不太吻合。所以,3幅作品在摘下后被送往郑州古玩城“徽文轩”字画行重新装裱,大约3个星期后才被送还车站,并一直存放在车站贵宾室的储物间,直到贵宾室装修一新时,又重新挂在贵宾室的墙上。
专案组人员了解到,3幅字画作品的装裱工作是由郑州火车站设备科张某具体操作的,由于他并不懂字画装裱,所以是在车站工会喜欢书法的黄某的介绍下,于去年12月初送往郑州古玩城马骏、黄志琴夫妇开设的“徽文轩”字画行重新装裱。大约3个星期后黄志琴将装裱好的字画送到车站,张某经过简单检查后,就将3幅字画作品交给贵宾室工作人员存放在储藏间。
排除 监守自盗和内外勾结作案可能
警方把侦查方向首先划定在有机会接触到3幅字画作品的郑州车站工作人员身上。
据车站设备科的张某讲,是他亲自将3幅字画作品交给了黄某。装裱后黄某将3幅作品送回车站交给他,他立即交给了贵宾室工作人员存放,其间没有将字画存放在其他地方,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据车站工会的黄某讲,他是一名书法爱好者,经常到马骏、黄志琴夫妇开设的“徽文轩”字画行买一些纸张,因而和他们熟悉,才推荐给张某的。
贵宾室工作人员介绍,他们实行的是四班倒制度,连云港火车站时刻表,由于当时存放在储物间的字画价格昂贵,大家都不敢掉以轻心,每次交接班时,都会对字画进行交接,并且贵宾室24小时有人值守,烟台火车站时刻表,从未发现过异常情况。经过专案组大量细致地调查走访,基本排除了郑州火车站工作人员监守自盗和内外勾结作案的可能。
字画行老板夫妇成犯罪 嫌疑人
随着对案件的深入调查,专案组的目光逐渐聚焦在了“徽文轩”字画行老板马骏(男,32岁,安徽省泾县黄村镇人)、黄志琴(女,36岁,福建省建宁县溪口镇人)夫妇身上。马骏、黄志琴夫妇以临摹国画而在业内小有名气。
刚一接触,马骏、黄志琴夫妇就向办案人员大倒苦水,讲生意如何难做,而黄志琴更是哭哭啼啼,大喊冤枉,矢口否认装裱期间字画被掉包的可能。同时声称不会分辨字画真伪,只是根据顾客要求进行装裱,并且刻意流露出字画在装裱之前已被掉包的看法。
警方决定欲擒故纵,采取内紧外松的策略,避免过度惊扰嫌疑人,以免毁灭证据。先从寻找临摹3幅字画作品的出处入手,搜集犯罪嫌疑人涉案证据。
用200元宣纸酬谢请来的 临摹人
专案组推测:如果被盗字画中的一部分作品由马骏、黄志琴夫妇亲自临摹,那么他们必须得找人来临摹另外的作品。
专案组经过长达数月对郑州古玩市场细致深入摸排,发现专业临摹书法的人员有100人,专案组逐一与这些人接触,侧重了解擅长张海、李刚田书法并在圈子里小有名气的人员,又从中摸排出30余人。
为了进一步缩小侦查范围,办案人员和河南省书法协会取得联系,得到了协会理事的大力支持。河南省书法协会根据对临摹品的分析研究,帮助专案组把临摹名单缩减为6人。
随后办案人员以普通顾客身份、按照每幅400元至500元的市场价格,分别向这6个人求购张海、李刚田书法的临摹品,然后与郑州车站的赝品一起送往河南省某司法鉴定中心进行鉴定。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河南省某司法鉴定中心鉴定,赵某的临摹品被认定,并出具司法鉴定意见书。
8月1日,专案组秘密传唤赵某。在铁一般的证据面前,赵某交代,去年12月份,黄志琴打电话约其到店内,请他帮忙仿制张海所作“沁园春·雪”、李刚田所作“走马川行奉送封大夫出师西征”八尺书法两幅,并且有真迹可参考。随后马骏领着他到陇海路一家复印店对原作进行了复印,提供给他参考;后由马骏出资,赵某经手,仿制了张海与李刚田书法印章各两枚。赵某临摹完两幅作品后交给马骏,马骏以店内经营的价值约200元的宣纸作为酬谢。
真迹在犯罪嫌疑人老家安徽被 追回
8月1日,专案组依法传唤了马骏、黄志琴夫妇,在强有力的证据面前,经过十几小时的负隅顽抗,他们终于交代了自己导演“狸猫换太子”的经过。
原来,去年12月份,3幅字画被送到由他们二人开办的“徽文轩”字画行时,二人受巨大利益诱惑,自认为懂字画的人不多,更不会有人注意到挂在贵宾室墙上的字画是否为真迹,遂产生了由临摹作品与真迹进行“掉包”的想法。经过一番策划,马骏、黄志琴决定自己亲自动手临摹国画作品,而把临摹另两幅书法作品的任务交由与自己交情不错的赵某。
临摹作品完成后,马骏、黄志琴二人认真进行了装裱,并冒充真迹送回郑州车站贵宾室,交给郑州车站设备科的张某。
8月3日,侦查人员在安徽省泾县黄村镇马骏的父亲家中将“沁园春·雪”、“走马川行奉送封大夫出师西征”、“西山拾翠”等3幅被盗作品的真迹成功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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