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证人：老 不

老  不

    谁也强迫不了老不，看谁能把他怎么样！他既不听右，也不听左，可能他根本听不见？他完全听得明白人们要他什么，但他总是还没听明白就摇头抖肩。他没有脊柱但却有个结结实实的、比骨头还要靠得住的不。

    老不吐着唾沫，命令在空中营营地飞来飞去，虽然人们回避瘟疫般地回避它们，可其中—部分却总是陷入体内。他为此备有一条专用手帕，不等吐满，他就烧掉。

    老不不站到任何窗口前边。这种栅栏脸令人恶心，简直分辨不开。于是他宁可一开始就去用自动售货机，他从它们那儿取得他所要的，这样就避免丁恶心。此外，他不受它们训斥，也不必央求和申明，他中意时就投入一块硬币，然后按钮，他要的就得到而不要的就略去。

    老不讨厌自己身上有钮扣，所以衣服他都穿得松松垮垮的而且不穿裤子。领带在他的头脑中等于鬼东西，适用于扼死人。“我不上吊”，他边说边看着一条裤带并对系者的毫不疑心感到惊异。

    若不按马步移动，他没有地址。他忘掉身在何处以免能够说出来。如果马路上有人向他打听一条街，他就说：“我在这儿人生处死．拖特有的本领因他不但在这儿而且到处都人生地疏。曾有过这样的事，他离开一座房子却不知道他刚在里边过了夜。一个马步巳够他移身越位，结果一切都有了别的名字而且看上去不一样了：他用跳走代替藏身。

    老不只有在绝对必要的时候才说话。话对人产生压力，别人的和自己的话都一样。当谈话过后，独自一人时，所有的话全都重复着自身，这种情景！它们无休无止，人们摆脱不掉，它们一压再压，人们张着嘴大白喘气，究竟得到哪儿才能避话逃生呢！内中有些以恶劣的甚至于恶魔般的顽固重复着自己，有些渐渐减弱渗漏。只有慎加考虑方能预防这种困境，那就是：不说出这些话来，让它们一直睡觉。

    老不总算摆脱了他的名字，他不习称呼。他狡猾又灵巧地在他的棋盘上跳走，而且没人能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