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经常在往返的地铁上发呆。奔驰的列车总使我想起人生亦如列车。每个人都在各自的轨道上疾驶,轨道太弯曲,以至于连自己都不知道终点在那里。母亲如列车到达了终点,永远留在了属于她的车站。
记忆如轨道温度一样,在列车疾驰过后,由热变温,由温变凉。可是有一些记忆却总能在不经意中闪现出来,伴随着自己度过一个个不眠的夜晚。母亲曾经告诉我,外公去世前喃喃自语,说他的父母骑着仙鹤来接他了。而母亲离世前,眼角挂着泪珠。我知道外公是因为无所牵挂,而母亲是有太多放不下的。
我们那里下葬的规矩,是儿子捧着骨灰盒,孙子拿着画像。这个意义不难解释。逝去的人把自己的一生奉献给了自己的孩子,直至燃尽成灰。而孩子的孩子唯有从画像里认知他们父母的父母。我常想以后我的孩子也许根本不会还记得他(她)的外婆。就连我,对母亲对我的那份爱、那份牵挂都无法一笔一划,一宗宗,一件件记录在案,那一张遗像又怎能把我母亲对我们的那份爱描述清楚?我的孩子又怎能感受这份痛楚?
逝去就这样逝去,每次想起她已经不在尘世,那份巨大的痛楚总是让我泪盈满眶。花谢花开,母亲,有你的日子一去不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