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任真先生校订“愚公移山”的邮件

后文是与任真先生改订《大道至简》一书中“愚公移山”文言部分的一份邮件。与任真先生这样的讨论颇多，诸多置疑探讨最后归结为《大道至简》附录中的文言数千字。这一过程中，我学得了很多，例如细致入微，诚言信诺，并为任真先生的谦虚与博学所折服。

关于本邮件中所述的几处，后来大多依了任真先生的修改。并且，我给自己在这几处行文作了批评：与情不合。

又，公开这份邮件，是说我其实古文并不怎么好。只是请宜得当，这样最终看起来，便有了好文章。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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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真先生，

　　您好。

得先生来信，甚是鼓舞。先生斟字批阅，辛苦辛苦。此先诚谢。

仍在附件的“wengao_notes.doc”中讨论疑处。但现时已晚，所以只能先写到“端木
长笑而不答，遂行于冀鲁燕齐”这个地方。今日我还得出门，晚上回来之后，再讨论
后文。

于先生批改的最后这一段，亦即是端木长辩晋王的一段。先生所改者多，我想与人物
的个性设定有关系。在我的设想中，端木氏谋划三十年所谋者，便是今时上殿与晋王
论辩。所论辩者，非只为“保公输氏一命”，实在是弃商而政的大谋划。所以端木氏
在这里并不是娓娓而谈，而实在显得有点咄咄逼人。盖因所有的变化，而在三十年谋
划中思量过了。——所以会有那种绝对的成竹在胸的气势。

端木方在这篇文言中，是非常重要的角色。简而言之，是大智慧者。您后面还会读到，
他会 是军事家、政治家、谋略家。所以我在这里，是极渲染他的从容，甚至晋王亦如
在他的套中。

我曾经在附件中给先生过一份about.txt。里面说到这三个姓氏的由来，其中“端木氏”
便取自子贡。先生可斟酌子贡的个性，周旋各国，“存鲁，乱齐，破吴，强晋而霸越”，
后“常相鲁卫”。比后世因为“合纵连横”而名扬天下的张仪、苏秦，其从政能力也
毫不逊色。所以我这里写的，也是这样的一个人物。

所以他会说“若此，何必资军？”，令“王一时无言”。但说实在的，这一句是我后
来加上去的。原本并没写晋王的窘迫。只是如果不在这里中断一下，端木长一下子也
说得太多。便更不象真事了。所以此处我行文比前面还略，也与这个人物的果决个性
有关。

——不过先生批评得是，我的确省了很多不该省之处。哈哈。

此外，也还有些不合理的地方。——例如先生说的“笑且近曰”。“近”是指“上前
几步”。但如果当时端木方真是“笑着上前几步”，可能就于礼制不合。所以先生指
教得是，此应改之。还有“且住！”二字，也确实不妥。

先生所改者，处处着力深思。深佩先生之谨细、之学识。如“夫晋南得通，不唯民便，
国且是赖，其利难言。」大夫反，说于王，事遂得行”，读起来真的很畅快。然则
种种好处，我便不在附件中说了。只述一些疑惑处，并非无礼置疑于先生。

再致谢意。余于寒室薄被，窥识先生之文采，夜至深而不觉困，畅快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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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爱民(aimingoo)
2006.12.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