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米科·里明宁早期散文中的本体论不稳定与折叠城市

米科·里明宁早期散文中的本体论不稳定与折叠城市

在芬兰作家米科·里明宁的小说《木版》中，设定于当今的赫尔辛基，最令人不安的事件之一是凯萨涅米公园滑冰场上逐渐扩大的洞的出现。这个洞不仅威胁着滑冰者，还暗示着更深远的后果，可能整个虚构的赫尔辛基都面临着世界末日般的动荡。这种威胁故事世界空间环境的事件，在许多后现代文学作品中都有类似体现，如乔纳森·勒瑟姆《慢性城市》中在纽约地下游荡的老虎导致城市出现大洞。

后现代文学中的本体论不稳定

后现代文学以本体论不稳定为特征。布莱恩·麦克黑尔在《后现代主义小说》中指出，后现代文学中故事世界的可知现实存在着深刻的不确定性。他提出“闪烁效应”，用“虹彩”或“乳光”等隐喻来描述后现代小说中故事世界不可解决的模糊性质。但这些基于视觉领域的隐喻，仍暗示着世界的存在与否是分离的，而非连续和同时的状态。

为了更好地理解后现代空间性及其模糊的本体论，我们可以借鉴吉尔斯·德勒兹关于莱布尼茨的作品，提出“折叠”的概念。在《地理批评》中，贝特朗·韦斯特法尔首次注意到“折叠”概念在分析后现代文学空间问题上的潜力。

“折叠”概念的内涵

德勒兹在《褶子：莱布尼茨与巴洛克》中从“折叠”的角度探讨了莱布尼茨的哲学和巴洛克的文化思想。“折叠”存在于巴洛克的音乐、建筑和雕塑中，在莱布尼茨的哲学中最为明显。

从“折叠”的概念来看，世界不是由分离的个体单元组成，而是像一张纸或一件束腰外衣的褶皱一样，有无限数量的褶皱，一个比一个小，而身体永远不会溶解成点或极小值。这意味着物质和非物质的一切都通过无限复杂的折叠方式相互连接。

“折叠”本质上是一个研究身体与灵魂关系的概念，用空间的内外隐喻来描述这种关系。它打破了内外、灵魂与身体的区分，为描述叙事世界及其与现实世界的关系提供了有用的概念框架。在这种世界观中，本体论的模糊性是故事世界随着读者阅读文本、电影胶片展开或叙述者/主角在时空中进展而“展开”的一部分。

文学中的不同指涉关系

韦斯特法尔在研究指涉性时，区分了三种指涉关系：
|指涉关系类型|描述|示例|
| ---- | ---- | ---- |
|同位共识|故事世界似乎与指涉世界紧密相符|狄更斯笔下的伦敦|
|异位干扰|文学文本中可识别的指涉空间发生了根本性转变|亨里卡·林博姆的《玛蒂娜·达格的渴望》，在赫尔辛基市中心添加了一条河流|
|乌托邦远足|文学空间与可识别的指涉空间的联系被不可逆转地切断| - |

米科·里明宁的早期散文逐渐从同位共识的指涉关系，经过不断增强的异位干扰感，走向乌托邦远足。但这些不同的指涉关系之间没有明确的界限，而是在同一平面上连续运作。

《木版》中的城市折叠

在《木版》中，城市在细节上与21世纪初的赫尔辛基极为相似。小说中的城市空间对情节发展起着重要的背景和催化作用。小说的动态部分由叙述者和主人公构成的对立关系组成，叙述者熟悉赫尔辛基的一部分，而主人公初到城市时却完全陌生。

然而，随着小说的发展，空间环境逐渐偏离正常。滑冰场上洞的出现是小说本体论秩序出现裂缝的第一个迹象，这是一个逐渐扩大的“异位干扰”实例。叙述者用“地理本体论的重击”来描述这个洞发出的声音，暗示着事件的世界改变性质。

对于洞的出现，人们给出了各种相互竞争的原因，但都没有说服力或结论性。洞里不断上升的蒸汽也增加了不确定性，它与洞的可能原因和影响都有关联。在小说结尾，弥漫的雾气再次出现，暗示着世界末日的临近。

以下是《木版》中事件发展的mermaid流程图：

graph LR
    A[正常的赫尔辛基城市] --> B[滑冰场出现洞]
    B --> C{寻找洞的原因}
    C --> D1[认为是魔法事件]
    C --> D2[认为是自然事件]
    C --> D3[认为是人为灾难]
    B --> E[洞不断扩大，蒸汽上升]
    E --> F[雾气弥漫城市]
    F --> G[暗示世界末日临近]

在小说开头，环境以威胁性的拟人化方式呈现，如“在雾中，公交车变成了骨瘦如柴、体积庞大得吓人的生物体，广场周围的建筑仿佛在蹲伏着，用它们宣传红色的、闷燃的眼睛更好地看着行人”。这种拟人化描述与叙述者的活动相关，暗示着城市中存在一种威胁性的存在，这种存在逐渐在洞的不断扩大中显现出来。

洞的不可控制和难以理解的增长是其威胁世界的一个因素，另一个因素是蒸汽和雾气带来的不确定性。小说结尾对赫尔辛基的描述显示城市中几乎没有人类存在，这预示着里明宁后续的后末日手稿。

米科·里明宁早期散文中的本体论不稳定与折叠城市

本体论不稳定对读者认知的影响

后现代文学中文学空间与其指涉对象之间不稳定的关系，不可避免地会对读者看待现实世界的方式产生影响。正如贝特朗·韦斯特法尔所指出的，布莱恩·麦克黑尔提出的关于现实与其异质宇宙表征之间的解释问题，引发了我们对虚构作品指涉对象的思考：它在哪里？是什么？其地位如何？基于虚构的故事世界，我们又该如何赋予所感知的现实世界以地位？

使用“折叠”这一启发式隐喻，存在一个关键的反馈循环指向现实世界。当读者沉浸在米科·里明宁这类后现代文学作品中，体验到故事世界的本体论不稳定时，会不自觉地反思现实世界的确定性。这种反思可能会让读者意识到，现实世界与文学世界的界限并非如我们想象的那样清晰，二者之间可能存在着某种潜在的、模糊的联系。

文学空间与现实世界的复杂交织

从米科·里明宁早期散文的发展来看，其作品中文学空间与现实世界的关系呈现出一种动态的变化。最初，作品呈现出同位共识的特征，即故事世界与现实世界紧密相符，读者能够轻松地在文学作品中找到现实世界的影子。然而，随着故事的推进，异位干扰逐渐增强，现实空间在文学作品中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这种转变挑战了读者对现实世界的常规认知。

最终，作品走向乌托邦远足，文学空间与现实世界的联系被不可逆转地切断。但这种转变并非是突然的、断裂的，而是在同一平面上连续运作的。就像故事世界的帷幕逐渐拉开，读者在不知不觉中从熟悉的现实世界进入到一个充满不确定性的文学空间。

从《木版》看文学作品的深层寓意

《木版》中滑冰场洞的出现及相关事件，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故事元素，更蕴含着深刻的寓意。洞的不可控增长和蒸汽、雾气带来的不确定性，象征着世界秩序的崩溃和未知力量的威胁。这种威胁可能来自于人类自身的行为，如文中提到的可能是人为灾难（破裂的管道）；也可能来自于超自然的力量，如魔法事件的暗示。

小说中对环境的拟人化描述，进一步强化了这种威胁感。城市中的建筑、公交车等被赋予了人类的特征，它们仿佛具有生命，在暗中窥视着主人公的一举一动。这种拟人化不仅增加了故事的恐怖氛围，也暗示了人类与环境之间的紧张关系。

以下是对《木版》中关键元素及其寓意的列表分析：
|关键元素|寓意|
| ---- | ---- |
|滑冰场的洞|世界秩序的崩溃和未知威胁|
|蒸汽和雾气|不确定性和世界末日的临近|
|环境的拟人化|人类与环境的紧张关系|

后现代文学的启示与思考

米科·里明宁的早期散文以及类似的后现代文学作品，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反思现实世界和文学世界的契机。它们让我们认识到，世界并非是一个确定性的、有序的存在，而是充满了模糊性和不确定性。在现实生活中，我们也面临着各种未知的挑战和威胁，如环境问题、科技发展带来的伦理困境等。

后现代文学作品通过展现本体论的不稳定，提醒我们要保持警惕，不断探索和思考世界的本质。同时，这些作品也鼓励我们打破常规的思维模式，以更加开放和包容的心态去面对世界的多样性和复杂性。

以下是后现代文学对我们的启示的mermaid流程图：

graph LR
    A[后现代文学作品] --> B[展现本体论不稳定]
    B --> C{引发思考}
    C --> D1[反思现实世界的确定性]
    C --> D2[认识到世界的模糊性和不确定性]
    C --> D3[保持警惕，应对未知挑战]
    C --> D4[打破常规思维，包容世界多样性]

总之，米科·里明宁的早期散文以其独特的方式展现了后现代文学中本体论不稳定和城市折叠的主题。通过对这些作品的分析，我们能够深入理解后现代文学的内涵，以及它对我们现实生活的启示。在未来的阅读和思考中，我们可以将这些启示应用到实际生活中，以更加敏锐的洞察力和积极的态度去面对世界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