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源无报酬，却要扛巨大压力？德国开发者请愿：应把开源认定为志愿服务！

整理 | 屠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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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源，已成为当下最主流的软件开发和创新方式之一。不过，近几年来，开发者的情绪越来越复杂：一边得投入巨大精力去维护开源项目，一边又要维持自己的基本生计，结果常常在没有收入之下压力满满。

各个技术社区中，类似的抱怨也并不少见，正如我们之前报道的“估值 600 亿美元的公司用了我写的开源库，结果我投简历，连个面试都没捞到”；也因为被“白嫖”太狠，高达 10 亿次下载量的老牌开源软件此前官宣，将停发免费 Docker 镜像，声称大家要用就自己建......

针对这种愈发频繁发生的现象，来自德国的开发者 Boris Hinzer 索性迈出了更激进的一步：他发起了一项请愿，希望把开源软件的开发与维护工作正式认定为志愿活动。

外媒评价道，如果成功，这将是第一次让那些支撑现代数字基础设施的工程师，在法律意义上与本地足球教练、消防员享有同等地位，堪称一次开创性的尝试。

为什么开源应该被认定为“志愿服务”？

Boris Hinzer 指出：“现实中，维护开源软件的开发者处于法律框架之外。”他认为，为社会提供关键软件却不收取报酬的行为被视为单纯的“爱好”，无法获得任何支持。

为此，他在请愿书中列了六条原因，希望法律能够认可开源开发者的地位：

1. 开源对公共利益的贡献毋庸置疑

• 开源项目产出自由、透明、可验证的软件成果，惠及所有人。

• 互联网协议、安全库、医疗 IT、AI 框架、能源管理、教育技术、通信工具等关键系统，都高度依赖志愿者贡献。

• 没有这些工作，德国在数字领域将更加依赖外部、更不安全，也难以保持创新力。

公共利益导向是认定志愿服务的核心标准，而开源无疑完全符合这一点。

2. 大部分贡献都是无偿完成的——是真正的公民自愿投入

• 绝大多数开发、维护、文档等工作，都是在业余时间以志愿形式完成的。

• 贡献者承担着核心软件组件的安全性、稳定性和持续演进的责任，却往往既无报酬也缺乏认可。

• 这种投入与传统公益组织中的志愿活动并无本质区别，只是发生在数字空间。

因此，让其在法律上与传统志愿服务享有平等地位，是合乎逻辑的。

3. 高度的社会依赖，却缺乏相应的社会认可

• 政府机构、地方部门、学校和企业都直接依赖开源库、框架和工具。
  

• “Heartbleed”“Log4Shell”等漏洞事件已充分说明：维护者的工作对公众安全至关重要。

• 然而，因为开源贡献没有被正式视为志愿服务，相关资源和支持体系严重不足，也无法获得税务或组织层面的资助。

结果就是：数百万使用者受益，却只有少数志愿者承担重压，这种责任分布极不均衡。

4. 将开源列为志愿服务，有助于建立清晰的法律框架

一旦获得正式认定，将可以：

• 提供免税的志愿补贴（如 Ehrenamtspauschale、Übungsleiterpauschale）。
  

• 让公益性开源项目更容易按照《税法》第 52 条获得公益组织身份。

• 在责任问题上，为贡献者提供类似协会理事（BGB §31a）的保护。

• 项目能够合法报销成本或开具捐赠收据。

这将为数字志愿服务带来透明度、法律确定性和可持续性。

5. 数字化进程需要志愿技术力量——这些贡献值得获得支持

• 开源贡献需要高水平的技术能力。

• 志愿开发者完成的工作，在市场上往往需要企业支付高昂费用。

• 国家在数字化领域投入巨大，却忽视了那些自发维护技术基础设施的人。

将开源贡献认定为志愿服务，是提升德国数字主权的一种高效且低成本的方式。

6. 德国在国际上已经落后

其他国家已通过以下方式支持开源贡献：

• 税收优惠

• 制度化资助

• 将软件开发认定为公益活动

“如果仍无所作为，德国将在全球竞争中继续失去优势，数字领域的志愿贡献者也会持续处于结构性弱势”，Boris Hinzer 说道。

社区热议：支持这样的请愿，但判定为志愿活动的标准又是什么？

这项提议也在技术社区引发广泛讨论。在 Hacker News 上，许多开源开发者讲述了自己的真实经历。

一位名为 Lionkor 的网友回忆了自己在德国试图启动一个大型开源项目时的痛苦经历。他遇到了处理用户数据、面对大型竞争企业潜在法律诉讼风险、财务管理等诸多问题。尤其是，当他试图向协作者支付少量活动补贴（低于最低工资）时，竟找不到一种合法且简单的方式处理，最终团队被迫解散。

对此，Lionkor 强烈认为，如果当时已有本次请愿所呼吁的“活动补贴免税额”以及“简单的组织设立流程”，项目也许能够继续下去。

另一方面，也有人对“哪些活动应被纳入支持范围”提出了谨慎讨论。为防止出现大量纯兴趣项目或以求职加分为目的的项目，netdevphoenix 建议项目发起者应设定某些条件，例如：排除某些项目的资助资格，或仅将真正被合入程序的修改视为“开源活动”等。

不过，另一位开发者 sReinwald 反驳说，真正承受巨大压力的不是提交代码最多的人，而是管理者。他们要深夜处理 issue、审核 Pull Request、做版本管理、应对潜在安全风险。如果只按“代码量”来判断，就会忽视这批最辛苦、最容易精疲力竭的人。他以 XZ Utils 后门事件为例：正因为维护者资源匮乏，恶意贡献者才能潜伏并成功植入后门。在他看来，应该对包括项目管理者在内的所有角色提供全面支持。

这项请愿将开放至 2026 年 5 月 24 日，目标是收集 3 万个签名。截至目前，已有约 4744 人签署。

参考：https://www.openpetition.de/petition/online/anerkennung-von-open-source-arbeit-als-ehrenamt-in-deutschland#petition-ma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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