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滨邹鲁,泉南佛国-开元寺

  2007.12.30 星期天
  天色朦胧,整个城市还沉浸在冬日凌晨的冷与静之中,大多数的人们还躺在暖暖的被窝里均匀地呼吸着清晨新鲜的空气。再次确认该带的东西都在了,背起行囊,出门。我似乎不怕早,甚至喜欢把每次出门安排得很早,这可能与以前出门时母亲总是交待“早去早回”有关,算是养成的一种习惯吧。
  报社的大叔们已经将发往各个片区的报纸一叠叠的分好,堆在一起;垃圾车停在树底下,环卫工人们在路灯与晨曦交融的光线下挥舞着长长的扫把。早起就有这好处,你可以闻到城市的第一缕清香,它散发自报纸的油墨,你可以听到城市的第一声响动,它发自于扫把对马路的轻抚。或许,你还可以感觉到有一丝思念,一丝牵挂,她发自某个心灵的深处。
  不用戴眼镜也知道车站的保安还没有从睡梦中清醒过来,这么大一个包,居然让我堂而皇之地走进来而没有要求扫描检查。早班车很松,六七个人,这和意料的一样。在中间部位挑了一排,两个座位,一个我坐,一个放包。一个多小时后,在另一个城市下车,路上已是车水马龙,楼里楼外人头攒动,一派嘈杂着的繁荣景象。
  换上另一辆车,直接前往第一个目的地。这是一个曾经如此熟悉的城市,但一轮又一轮的建设高潮不断地改变着她的容颜,就连富有特色的街道命名“巷”也改为了“路”,据说这样显得比较大气,感觉有点像余老师形容的,为马王堆的汉代老太植皮丰胸。走在马路上,除了两样东西之外,与身在其它城市感觉并无二样。其一,我能用本地话沟通,但我不喜欢用,可能是长期在外习惯了。其二,是那些记忆犹存而又改变不大的地方,如文化宫的南音社、钟楼的树人书店。

  西街的建筑恐怕是这个城市保留最完整的老房子了,大多数为一层、两层,偶有重新装修过的,一楼店面开着一些小商铺,经营着旅游方面的买卖。低矮的老建筑与日新月异的发展似乎很不相称,但这是必须的,因为它们坐落于著名的东西双塔之下,建筑的高度受到了严格的限制。稍不留神,可能就错过了这堵“紫云屏”,它处于开元寺山门正对面的街道这边,与周围建筑融为一体,因开元寺坐落于繁华的闹市,用此象征与凡世的隔绝。
  山门又称天王殿,上置一匾,书“紫云”二字。跨门而入,正上方的屋檐悬一红底金字匾“敕大开元万寿禅寺”,开元寺在其鼎盛时期有下院一百多座,合称“大开元寺”。匾额下有一对石柱,上挂一付对联-“此地古称佛国,满街都是圣人”,这是南宋理学大家朱熹所撰,近代高僧弘一法师所写,它形象地描绘了泉州这个具有浓厚宗教文化色彩古城的历史风貌。买票,由东侧的门进入,是一个回廊,西侧也有回廊,前与天王殿相连,后与主建筑大雄宝殿相通。出回廊,决定由东往西游览。
  东西塔为八角五层楼阁式仿木结构石塔,是开元寺的重点文物,也是泉州的标志性建筑。东塔名“镇国塔”,西塔名“仁寿塔”,原先为木结构建筑,后易木为砖,易砖为石。双塔不但坚固无比,而且造型精致,塔檐呈弯弧状向外伸展,檐角高翘,各系铜铎一枚,微风轻拂,铎声悦耳。每层各设四个门和四个龛,逐层互换,每个门和龛两侧各置佛教雕像一幅。塔顶有八条大铁链,连结八个翘角与刹顶,显得气势磅礴。双塔塔身雄伟、形制奇妙,人物雕像栩翎如生、刀工细腻、线条流畅,令人流连忘返。记得小的时候,双塔还可供游人攀登游览,后来出于保护的目的,不再对普通游客开放。很想细细地品味一下双塔的80幅人物雕塑,尤其是西塔四层的男性有须观音以及孙悟空雕塑,可惜现在普通游客只能在一层的回廊游览。
  天王殿之后,大雄宝殿之前,是拜庭。拜庭视野开阔,两侧植有八棵数百年的榕树,枝繁叶茂,榕树下排列十数座各朝代的石经幢、舍利塔,以及两只赑屃(bì,xì,传说中一种像龟的动物,旧时大石碑的底座多作此形状)。最里面的两座宋朝方形石塔甚为漂亮,传说这是印度教遗迹,上面刻有著名的萨锤王子舍身饲虎图。拜庭正中有三个焚帛炉,其中一个青石雕成的焚帛炉,造型十分优美,自底向上分为好几层,有雕龙,有饰云,有莲花等,最顶上的盖钮雕着一蹲狻猊(suān,ní,传说中的一种猛兽),十分罕见。
  大雄宝殿,传说修建时有紫云盖地,所以也称紫云阁。大殿上挂“桑莲法界”大匾,以应桑开白莲之说,这与开元寺最初的修建历史有关。大雄宝殿还有一个美称“百柱殿”,修建时原设计使用一百根柱子,后因殿内需腾出空间放置佛像以及供信众朝拜而改为86根。柱子原为木质,后全部改为石柱。在众多石柱中,殿后廊的一对青石石柱尤为引人注目,它颜色特别,柱身精雕细琢着多幅古印度教图案,据说是郑成功的父亲郑芝龙重修紫云阁时从已经损毁的元代主印度寺移来的。
  大殿正中供奉着大日如来、四方大佛,以及五尊大佛的胁侍诸菩萨,其中居然也有关羽。大殿正后方供奉着圣观音,圣观音两侧分列十八罗汉,据说这些都是密宗的规制,在众多佛教寺庙已十分难见。大雄宝殿的另一独特之处,就是殿内石柱与珩梁的接合处,有两排相向24尊飞天乐妓,也叫妙音鸟,形态逼真,栩栩如生,同时又利用其代替斗拱,以减少珩梁的跨度,是艺术与建筑的完美结合。
  紫云阁正后,是甘露戒坛,正在维修,但仍可参观。甘露戒坛十分精美,在国内也属十分少见,初看资料时,不知戒坛为何物,以为是露天的,实则也是一个殿堂。紫云阁左后方是桑莲古迹,高高的围墙里面,有一棵一分为三的古桑,据说是当年桑园的遗留,作为古寺的历史见证。

  十点多,找了张树荫下的石桌,拿出带来的面包和水,吃早餐。之后,又在寺内逛了一阵子,但仍有许多地方没去,如纪念施主黄守恭的檀樾祠、新近落成佛教博物馆等。尔后,出寺门,继续晃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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