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对世界的爱与警狱废除运动的激进性

对世界的爱与警狱废除运动的激进性

1. 对世界的无条件之爱

在生活中，有人会不屑地背对世界，甚至将其发展成一种美学、道德，乃至哲学或宗教。然而，加缪笔下的西西弗斯，尽管饱受折磨，却在世界的美中发现了一种表达对世界无条件之爱的喜悦。但爱和其他事物一样，易受不幸的影响。认为爱不会被不幸破坏是一种傲慢，因为我们随时可能失去赋予生活意义的一切。

这里所说的“无条件的爱”并非是没有条件的爱，它必须承认苦难可能会摧毁它。但严重的苦难能摧毁一个人的一切，这并不意味着这种对世界的爱就不是无条件的。之所以称其为“无条件”，是因为它不像最深层次的希望那样，本质上不是以任何形式对未来的一种指向。它不依赖于对未来情况的清醒、冷静评估，因为它并非基于某种（也许未被承认的）评估。它与忧郁、根深蒂固的悲观情绪甚至放弃希望都可以并存。无论对世界变得多么糟糕的描述，都不会迫使这种爱承认它必然是有条件的，对于有道德清醒意识的人来说，也没有任何条件会使这种爱消亡。即使在奥斯维辛，也有人拥有这样的爱，而也有人对这种爱嗤之以鼻。

卡萨尔斯对世界的爱，源于自然之美和人类的某些成就，这是显而易见的。但和加缪一样，他也为人类同胞所能犯下的邪恶和残忍而痛苦。因此，他是一个有着强烈政治使命感的人。托马斯·曼认为他的艺术“与坚决拒绝向错误妥协，拒绝向任何道德卑劣或冒犯正义的事物妥协紧密相连”。可以认为，卡萨尔斯相信他对世界的爱和对正义的承诺是不可分割的。

加缪也是如此。在他也许是最令人心酸的阿尔及利亚散文《重返蒂帕萨》中，饱受战争疲惫的加缪反思了起初看似存在于顺从正义要求的生活和他对阳光、大海以及地中海天空的纯真热爱之间的张力。但他提醒自己，这种选择是虚幻的。一种由世界之美激发和滋养的对世界的爱，如果逃避正义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