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游客亲历朝鲜

这是朝鲜，不能带手机，没有互联网；电视里看不到国际新闻，马路上听不见都市喧嚣。

 

这也是朝鲜，夜里并非想象中的漆黑一片，恰恰相反，缺了闪亮的霓虹灯，平壤却也有不夜城的美丽——幢幢居民楼闪烁着温柔的灯光，散发别样风情。

 

“‘百闻不如一见’，外界对朝鲜有很多传言，希望你们在这里找到自己的答案。”32岁的朝鲜导游金京姬用流利的汉语说。

 

上周三登上高丽航空的航班，第一眼看到敞开式行李架，感觉仿佛走进了火车车厢。机型是前苏联制造的图-134，诞生于上世纪60年代。16排座位，每排4座，几乎座无虚席。

 

 

穿白衬衣、红马甲、红裙，胸前佩红花，几名朝鲜空姐妆容精致，笑靥如花。飞行途中，服务两次——先送饮料，有矿泉水和汽水，汽水类似于20多年前风靡上海滩的盐汽水；后发纸扇，客舱空调若有似无，第一次在坐飞机时出汗。

 

 

下午3时，客机从沈阳桃仙国际机场起飞，几十秒后突然骤降，就像坐过山车；巡航飞行较稳，约45分钟后，机身重重落在平壤顺安国际机场的跑道上，所幸安全降落——窗外，是安静而神秘的朝鲜。

 

 

机舱内，广播响起，是轻声细语的朝鲜语。

朝鲜五大名山之一的妙香山，军事分界线所在的开城板门店，距离平壤都有100多公里，是游客必到之地。

 

 

金龙大巴车驶出平壤后，不知何时便上了高速公路。朝鲜全国公路不设收费站，之所以发现身处高速，是因为受到几次强烈颠簸的提醒。平壤到妙香山和开城的2条高速公路，路况有些糟糕。

车内颠上颠下，车外景色怡人——远山郁郁葱葱，路旁绿树成荫，路中间的隔离带，也是一片苍翠。从市内到郊外，绿色随处可见，平壤不愧为全世界绿化面积比重最大的城市之一。无论在大型广场还是宽阔街道，很少看到垃圾桶，垃圾也都毫无踪影。

市内最亮丽的风景，当属女交警。路口没有岗亭，一个白色圆圈取而代之，女交警站在圆心，一身白色制服，面带微笑，英姿飒爽。金京姬介绍，平壤80%交警是女性。有趣的是，机动车司机大多为男士，而骑自行车的，则全是男同胞。

马路上，红绿灯少，车也少，主要是老旧的公交车、有轨电车、无轨电车和少量较新的双层巴士。在上下班高峰期，路边的公交车站前，常出现百米长龙，秩序井然。偶尔有几辆小轿车驶过，有奔驰、尼桑、本田、嘎斯等，看不见韩、美两国的品牌。我国生产的东风和解放牌卡车，也是路上的常客。

120米宽、8公里长的统一大街，100米宽、6公里长的光复大街，是平壤市最大的两条马路。路边，二三十层的居民楼屡见不鲜，但几乎看不到新房。

“10楼以下的房子，建于上世纪六七十年代，10楼以上的，一般建于上世纪80年代。”金京姬说，“朝鲜国内实行计划经济，除了功勋运动员、科学家和演艺人员能享受特殊照顾，其他家庭都按人口分配住房。”

灰蒙蒙的楼房，外观不起眼，甚至有些破旧，却透出几分温馨。阳台面积小小的，但几乎都整齐排列着几盆鲜花，见不到上海街头晾晒的“万国旗”。

按规定，我们这些外国人，只能在马路上当看客，不允许进入普通朝鲜民居。但从窗口偶尔探出的笑脸看，能依稀感受到朝鲜人生活中的安闲。

所有中国游客，都住在羊角岛国际酒店，朝鲜全国仅有的3家特级酒店之一。虽然没进主人家参观，客人们的住宿条件，堪称舒适。

在酒店46楼顶层旋转餐厅，平壤景色，尽收眼底；平壤的母亲河——大同江穿城而过，上海旅游团住43楼，凭窗远望，江景一览无遗；房内，中央空调、保险箱、彩电、单门大冰箱、24小时热水、沙发、浴缸等设施齐全；打开电视，令人惊喜，有中央一套、二套、凤凰卫视、BBC、NHK等9个电视频道，而非想象中的只有一个朝鲜本地频道。

在平壤街头，服装的颜色和款式较少，但并不单调。

男士大都穿素色衬衣或深色制服，看不到一件T恤；女装明显丰富得多，干练的职业套裙最常见，多数女性上班族化着淡妆，也不乏个别打扮特别时髦的妙龄女郎，反倒是典型的朝鲜民族服装比较少见。

 

唯一一成不变的，是所有朝鲜人的左胸，都佩戴着金日成像章。

 

旅游团在朝鲜停留3天，伙食丰盛。除了每餐必备的泡菜之外，鸡鸭鱼肉、青菜豆腐、特色火锅、朝鲜冷面，逐一尝了个遍。最“偷工减料”的，是每天早餐的白粥，特别稀薄，用勺兜底舀，也只见寥寥几粒米。

“朝鲜的粮食、蛋和肉类，都必须凭票供应。朝鲜人一日三餐离不开米饭，特别是早餐，米饭和大酱汤必不可少。”金京姬介绍，“成年人每天供应700克粮食，前提是必须完成工作，日工作8小时，一周工作6天。”

浓墨重彩的政治宣传画、大幅标语和各类纪念碑，在平壤几乎随处可见。最近，大街小巷出镜率最高的一条标语，是“150天战斗”。即便是平壤杂技团表演空中飞人时，也不忘挥舞有“150”字样的横幅。受国际援助中断和经济制裁等影响，朝鲜的粮食短缺问题凸显，国内于今年四五月发起“150天战斗”自救运动，其中一个重要目标，就是全民总动员，提高粮食产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