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WN：RIAA, GitHub以及youtube-d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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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RIAA, GitHub, and youtube-dl

By Jake Edge
November 11,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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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lwn.net/Articles/836830/

10 月底，GitHub 删除了 youtube-dl 的 git 仓库。youtube-dl 程序是用来从 YouTube 等各种流媒体网站下载视频内容的。该存储库被取消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意味深长的通知，称由于 DMCA 的投诉而采取删除。这个 DMCA 投诉来自美国唱片业协会(RIAA)，投诉该程序规避了 YouTube 和其他授权网站在视频上使用的 "技术保护措施"。这个举动其实并不令人意外。

如果该通知的目的是为了从互联网上清除 youtube-dl，那么这种努力取得了相反效果。该通知充分体验到了 "史翠珊效应"：在屏蔽 youtube-dl 的时候，它反而被广泛传播。除此之外，许多之前从未听说过这个项目的人突然意识到了有这么一个项目，以及它正在经受的生存危机。与此同时，youtube-dl 仍然可以下载，在一些 Linux 发行版中也可以获取到。仓库的关闭对项目及其用户来说是有一些不便，但也仅此而已了。

数字千年版权法案（DMCA，Digital Millennium Copyright Act）是美国的一项法律——表面上看是为了保护版权持有者——但却被那些拥有音乐、电视、电影等大部分版权的巨型内容集团以各种方式使用。特别是，反规避条款（anti-circumvention）被有争议地是用来阻止打印机墨盒的竞争、阻挠对大众汽车排放作弊的调查、以及抑制各种类型的密码学研究。虽然 DMCA 本身是美国法律，但它是为了执行世界知识产权组织（WIPO）的两个条约而制定的，所以它的影响不局限于美国。

当然，RIAA 是使用 DMCA 的常客了。自 DMCA 颁布以来，该组织就一直在发送移除通知，在此之前就有过对涉嫌侵犯版权的人提起诉讼。当然，该组织及其成员一路走来所针对的侵权问题是合法行为，但他们的范围攻击和过度扩张（例如要求删除 "跳舞的婴儿" https://www.eff.org/cases/lenz-v-universal?page=4 ）起到了很多副作用，让人们对法律（和 RIAA）的印象变得相当糟糕。很遗憾，这一切并没有导致 DMCA 的改变。

虽然 youtube-dl 可以用来规避流媒体服务对其内容的控制，但它也可以用于各种各样的其他任务，其中许多是完全合法的。此外，正如 youtube-dl 的创建者 Ricardo García 最近指出的那样，有一些人如果不使用 youtube-dl 这样的工具就无法看到这些视频。虽然自 2006 年 youtube-dl 创建以来，很多地区的带宽都有所增加，但仍有很多人位于低速、不可靠网络的环境中。除此之外，那些使用按时间计费接入的网络用户也不想为了重播一段自己喜欢的视频而多次付费。严格来说，这些使用方式可能并不合法，但也可以理解。不过，RIAA 从来没有对这些情况加以区别对待。

新闻自由基金会（Freedom of the Press Foundation）描述了一些不同的 youtube-dl 使用案例，有些记者做的工作是必须要能直接拿到视频内容的。这些视频一般不受 RIAA 成员的版权保护，但是，RIAA 再一次对人们依赖的工具采取了 "全盘否定（all or nothing）" 的态度。在给 GitHub 的通知中，RIAA 指出了源代码中的一些内容，其中提到了其成员享有版权的流行音乐视频。

源代码中指出，上面标识的 Icona Pop 作品采用的是 YouTube Standard license，该许可明确限制对版权作品的访问只能在 YouTube 上进行流媒体传播，未经版权所有者同意，禁止进一步复制或传播。代码中的 Justin Timberlake 作品还额外采用了年龄保护。而 Taylor Swift 作品的请求是在未经版权所有者或 YouTube 授权的情况下，获取相关视听作品的 M4A 音频文件。

查看 Python 源代码可以发现，这些作品（以及其他一些作品）是作为测试使用的，它们并不是像描述的那样，作为该工具的 "sample uses" 呈现的。在对前维护者 Phillip Hagemeister 的采访中，他将这个测试描述为只是下载有关视频的前 10KB，相当于几秒钟的视频，以确保这个格式仍被正确处理。"这当然是合理使用，但哪怕没有这些测试用例，项目也是完全可以正常使用的。" 如果他还参与这个项目，他会赞成从源代码中删除它们，不过，大概也仅仅是为了尽量安抚 RIAA。他还提供了一些更多的理由，说明为什么 youtube-dl 很重要：

youtube-dl 对许多目的都很有价值。它可以在不适合网络界面的设备上播放视频(如 Raspberry Pi 设备)，它允许残疾人用户播放音乐，也为分析视频的研究项目提供动力，你可以在没有稳定的互联网连接时观看视频。为了社会的利益，在保留内容生产者从创作中获益的能力的前提下，这些行为应该明确允许甚至得到支持的。

毫无疑问，youtube-dl 确实被用来下载版权作品，使其脱离了技术保护，但无法简单判定出这是否是该工具的主要用途。鉴于 YouTube 和其他网站都拥有大量的用户上传的内容，而这些内容并不像 RIAA 的珍贵内容那样受到同样的限制，所有能访问这些内容的工具都需要能够以提供网页交互之外的方式来使用这些网站。由于人们完全可以按照 RIAA 成员没有设想到的方式（或者说它根本没有考虑这些）来观看这些视频，也是正当的理由，因此任何对此有帮助的工具都需要能够解码这些平台提供的各种媒体格式。与所有工具一样，youtube-dl 可以以许多方式来使用，甚至有些方式是 RIAA 可以接受的。

大家觉得，突然关闭这个存储库并不会对项目的推进带来严重阻碍。但目前还不清楚该项目除了 Git 仓库本身外，还能访问到 GitHub 中的哪些信息。GitHub 还有一些额外的功能，比如 bug 跟踪系统、对代码合入的讨论，还有 wiki，这些内容可能会永远失去。这会是非常不幸的，但这也是选择把项目托管在 GitHub 这样的网站上所面临的危险之一：数据很多时候并不容易备份，也不容易在需要时导入到另一个托管网站。

基于这个通知，很难看出 RIAA 的策略或目标到底是什么。RIAA 组织的高层领导不太可能直接参与到这个决定中了。也许一些低级别的 RIAA 律师在代表会员做了一些 "额外工作"。无论如何，通知已经发出，GitHub 也不得不采取行动。有迹象表明，该公司对这种情况并不开心，但这并不能真正改变什么。

不过如今，GitHub 归微软所有，而微软，最近一直宣称自己（现在）"喜欢开源（loves open source）"。微软也是 RIAA 的成员，这个 youtube-dl 时间也使得软件自由保护协会（Software Freedom Conservancy）要求科技巨头微软退出 RIAA 。

为了建立一个强大的 FOSS 开发者社区，我们需要相信我们的软件托管平台会为我们的权利而战。虽然我们更希望微软能简单地拒绝向 RIAA 这样的机构低头，也就是拒绝他们的 DMCA 请求，但我们相信微软可以很简单地先进行第一步：退出 RIAA 以示抗议。我们同样呼吁所有重视自由软件的 RIAA 成员也退出。到目前为止，GitHub、微软和 youtube-dl 项目都没有公开声明；不过人们猜测可能有一些非公开地讨论。整个事件对 GitHub 来说挺打脸的，但责怪 GitHub 也并不公平。RIAA，以及参与创建 WIPO 条约的各个政府实体应该首当其冲地受到指责。但无论如何，要想从互联网上删除 Youtube-dl（或由其衍生的变种），实际上是不可能的，就像是想把牙膏塞到牙膏皮里一样。至少现在，在 GitHub 的 DMCA 仓库中，仍然可以找到 youtube-dl，很讽刺的是，还有其他无数的地方也有它的代码。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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