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人学习计算机相关技术的时候,有一个很大的优势,就是语言上没有隔阂。很多计算机专业的术语,其实都是英语当中的日常词汇,通常是直接把跟那个技术概念在行为上相一致的日常物品的名字来作为计算机术语。比如pointer(指针),address(地址),assembler(汇编器),compiler(编译器),linker(连接器),architecture(架构),constructor(构造函数/方法)等。技术专家在发现或发明一个技术概念以后就得起一个好名字,而这个时候他会很自然的在自己的生活经验里去寻找,什么东西跟手头上的这个技术概念行为接近呢?比如计算机里的总线,各设备之间的通讯都要经过它来传递,没有旁门左道可走,这种行为不是很类似公共汽车吗,嗯,不错,干脆管这个东西叫bus好了。而当一个学生学习这个技术概念的时候,顺序是倒过来的,他会先看到这个术语被别人叫做bus,bus不就是公共汽车吗,对于公共汽车这个东西他很熟悉,于是再看看总线这个技术概念的行为,很好,跟公共汽车很相似嘛,这就好理解了。可见,学习者理解这些术语时,可以借助自己积累起来的大量的日常生活经验。这样一来,通过使用日常词汇作为技术术语,可以大大地帮助学习这加快对技术本身的理解。
相比之下,我们中国人学习技术就没有这个优势了。我国学术和科技的传统是,术语就是术语,术语就一定要够特别,够专业,够陌生,绝不能混同于日常词汇。这可能跟我们的传统有关,传统上中国人喜欢在本行业内设置较高的术语壁垒,各行各业都有行话和黑话,不同行业之间的人在专业上是无法对话的。上次看到电视里报道老北京天桥的艺人,就介绍了在这些人之间流行有一套黑话,不是这个圈子的人根本听不懂。影响最大的行话可能就是文言文,古代文人所写的文言文也并不是当时老百姓之间对话的语言,之乎者也、引经据典那一套讲道理的方式也可以看成是知识分子的“行话”,象辛弃疾写的“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谭嗣同在狱中写的“望门投止思张俭,忍死须臾待杜根”,没有一点文史知识,一般白丁根本无法理解作者想说什么,远不如莎士比亚“活着还是死去,这是个问题”那么老幼咸宜,通俗直白。我国人的这种做法,并非没有道理。有了